他的话像是嘱咐遗言一般，白晚舟看着手里厚厚的信封，突然有些无措。
"你……"
"这些年，我每一次征战沙场，都怕自己死在战场上，怕这些钱再也无法亲手给你，现在，总算是别无所求了。"
秦戎扬唇笑了笑，午后的阳光落在他的眼睛里，一如多年前的宠溺温柔。
白晚舟的胸口突然开始发闷，嗓子里像是有什么话呼之欲出，她想让他平安归来，不想他死去，可他们之间隔了三年又三年的深壑，无论怎样也跨越不过去。
秦戎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张开手，结实的臂膀将她紧紧揽入怀里，低沉暗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回绕。
"小晚，当年的一切我都查清楚了，对不起……"这句道歉，在多年之后，终于送到了白晚舟的耳朵里。
感受到她身体的微微颤抖，秦戎收紧力道，将她紧紧抱住。
"我知道你喜欢安稳的太平盛世，喜欢江南的小桥流水，这些年，我一路向南打下一座又一座的南方小镇，其实是想亲手送给你的，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所以，我的钱，我的城，你都要好好拿着，这是我欠给你的。"
他说完，松开她，轻轻一笑，转身大步离开。
白晚舟捏着手中厚厚的信封，望着那高大挺拔的背影，泪水从眼睛里夺眶而出。
秦戎绕过大厅，一路来到了后院，他抬眸，一眼便看到花园里开心的喂兔子的小姑娘。
他迈开长腿走过去，溪溪看到他，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警惕，却不像之前那样跑开了。
秦戎蹲下身子，目光与她平视，语气里裹满了温柔。
"你叫白溪，对吗？"
溪溪点了点头，对他很是疏离。
秦戎伸出大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漆黑的双眸里暗涌着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失落感。
"好孩子……以后，要好好听你娘亲的话。"
......
春去秋来，又过了冬，今年的南城格外的冷，连院子里的湖面上都结了冰。
一切又恢复成这些年的清冷模样，秦戎就仿佛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回来过。
白晚舟坐在院子的屋檐下，看着溪溪穿着厚厚的棉衣，在结冰的湖面上跳来跳去，脑子里却全都是前线的战报。
前几天听外面的人带来的消息，他们胜仗了，他们胜仗了，看来，他很快就会回来的吧。
恍惚中，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叫声，接着是冰面咔嚓的碎裂声，白晚舟心下一惊，猛的抬头，直直的看到溪溪在碎裂的湖水里扑腾。
"溪溪！"
她的心脏立刻炸响了，三两步冲上去，刚要跳下湖，一个敏捷的身影却快她一步跳了下去，抱起溪溪朝岸边游了回来。
天寒地冻中，他捡起扔在岸边的披风，将瑟瑟发抖的溪溪裹在怀里，冰冷的水珠顺着他英俊深邃眉眼滴下来，那张曾经朝朝暮暮的脸，就那样闯进白晚舟的眼中。
他甩了甩发丝上的水珠，隔空命令。
"寒礼，开车，去医院。"
白晚舟这才回过神，匆忙跟上他的脚步，一并飞奔到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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