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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蔬小说网 > 凉陌川凌肃 > 第161章 劝慕都督
 
杀了我吧,是哪个多嘴的连这事儿也要通报给淑妃娘娘?改天本少主见了非掌他的嘴!他妈的太没教养了……

“都是女人,有什么可害羞的?”淑妃拉她被头,柔声劝道:“我不是古板守旧的人,不会因为这事低看你,出来,咱聊聊。”

除去她们两人呆傻痴愣的那段时期不算,凉陌川严格算来是第一次见凌肃娘亲,第一次见面便叫她如此生猛地发问,看来这辈子别指望在娘娘手上翻盘了。

一个大家闺秀强吻他儿子,差点儿上了她儿子……她改主意了,不掌告密者的嘴,直接揍到他半身不遂!

勉强伸出脑袋,对淑妃做出一个全方位、无死角、人畜无害的清纯美少女笑容,“如今见娘娘安好,我就放心了。呵呵。我跟殿下是清白的,没您想的那么龌龊,呵呵。”

淑妃展颜一笑时的美艳不可方物:“凌肃都跟我说了,”她看见凉陌川的脸在塌方:“他说你们幼年相识,那时你便对他极有好感,十年后再重逢难得你还惦念着他,一切都来得水到渠成。”

凉陌川“呵呵”两声,寒着脸不说话。

怕一开口会伤她老人家的心。她儿子真不要脸。

“你这份长情着实令我感动,肃儿也是个念恩的孩子,这叫他怎能不对你动心呢?想必你昨夜也是情到浓时,有些情不自禁……”

“我……”

“我没半分怨你的意思,但该守的底线仍是要守,真忍不住了……也得忍着才是。”淑妃满面慈爱地拍拍她手,眼神里尽是安慰。

凉陌川天真地望着她,瞬间觉得自己看上了人家貌美如花的儿子可能真的很无耻……

不管淑妃说什么她都自觉应下,尊敬她是皇妃身份,又是个病情刚刚起色的患者不能受刺激,尽拣了好话说与她听,等淑妃跟她谈完理想,前脚一离开,她后脚便爬起床,穿好挽心为她提前备好的冬衣,一阵风似的掠出卧房,直奔凌肃寝殿。

凉陌川离开含翠殿时天色已见晚,守护凌肃的侍卫们只见一条人影闪过走廊,并根据方位判断出人影可能潜入了凌肃休息的寝殿,但当他们追入殿内,却被凌肃喝斥打发,严令他们无论里头发生什么事都不准擅自入内,侍卫们脑袋不笨,猜知是凉陌川来跟殿下你浓我浓了,便不敢再去打搅。

大约人影进入寝殿十个数之后,殿内发出一阵惨叫,叫声迭宕起伏,叫的是一个销魂惨不可闻,此叫延续了大约二十个数,然后从殿内堂而皇之走出一名女子,一边揉着她受累的小拳一边嘟囔:“本少主忙死了还得赶来揍你,你个没良心的,等这事办妥了,定要请你吃豪华大餐……”

一个时辰后,凉陌川漫不经心地提着茶壶,壶下,杯中茶水将满。二楼回廊起了风,掀动廊前曳地的白色薄纱。

西施楼。

“如果你只是请慕某喝茶,”坐在她对面的男子语气中不乏抱怨,“是不是还要再上些点心呢?”

凉陌川一回神,见手下的茶杯已满,立即搁下茶壶,抱歉地看着慕晨,“是我失礼了。”

“很奇怪,上次国公那么大的事你都不曾找我,今日却为了一顿茶水派人邀约,这思维逻辑,舍你没谁了。”慕晨慢条斯理喝着她亲手沏的茶,不着痕迹勾唇一笑,他极少会笑,为数不多的笑容,也大都代表着冷嘲或阴沉意味,然而此刻一笑,却是发自内心的那抹淡淡欢喜。

凉陌川瞧着他:这家伙也会笑?

慕慕换了换坐姿,尽量掩饰他脸上的局促,“看慕某作什么,有话请讲。”

“实不相瞒,我爹的事之所以没找你,是因为……”她凑近慕晨,一副狡黠容色对上他漠漠迎视的脸,“我怀疑你是,敦亲王遗子。”

“哦。”慕晨神色不见起伏,竟有些理所当然地应了一声。

“我一直觉得,你当初包庇文莫,与文莫是同一路人,而且你的身世背景非常值得推敲。”凉陌川抵在他面前,音色中有着阴森味道,“你说,若那位遗子坐上了少钦司头把交椅,成为圣上最信任的人,一概参与朝廷最机密事件,掌握朝臣们最大隐私,并广泛分布于皇宫大内,成为圣上三卫中重要的一支,这情形是何等可怕?”

慕晨身姿不动,坐地挺拔,耐心听着她的危言耸听。

“一个从二品官员,权柄却非常惊人,手可伸入朝廷中枢任一部门,这个位置向来是圣上最谨慎的,只会留给心腹之人,你说,若圣上深信、并兵权在手的都督突然造反,岂不是防不胜防?”

慕晨纹丝不动地看进凉陌川清亮的眸子里,他的影像,便淹没在了那汪碧波万丈的眼底。

听后他表情如一,默然良久才突兀地道了一句:“世女这是睡太久了么?眼袋略有浮肿。”

凉陌川笑笑回座,这样的反应就对了,是慕晨的一贯风格。

她接着前句:“近期你表现还不错,未露丁点可疑迹象,也正因为这点,我愿与你赌上一把,且信你一回。”她看也不看慕晨表情,只自顾自喝了口茶,神色悠然地说道:“我这儿从个人出发,是信你的,但不知此事若传进圣上耳中将是怎样光景。所以,为了不让我这个多嘴的乱说话,你得想办法证明你的清白。”

慕晨一撩眼帘,无感情色彩的笑意凝在了嘴角。

“这样,”凉陌川一副做了亏本生意的肉痛脸色,“如何证明呢,自然是忠于皇室社稷了,眼下正有一桩大事分外棘手——荣王母子,圣上虽说关押了他母子,但目前动向显得暧昧不明,有些不知他老人家卖的什么药,这时候,就需要你这个捅破大天的慕大都督敲敲脑袋,思考一下为何情景会如此了。”

慕晨不紧不慢瞄她一眼,溜小狗似的顺着她的思维问道:“你以为,是圣上不想处置?”

“至少不想按照你揭发的罪名处置,你知道这个罪有多重,一旦坐实了,荣王母子必定得死,荣王妻妾子嗣,德贵妃母族,他们所属的朝臣们一概难保。”

“是么?”慕晨眉头微锁,有点疑惑地看着她,“你这口吻,是要给荣王说项?慕某记得,你们凉家好像与荣王成为死敌已久,你不想荣王倒台,那些可恶的跟随者陪葬么?”

“我哪里会同情他啊,我分明是不想你倒霉,你以为荣王一事过后,你能全身而退?”

慕晨定定地看她。

“还记得李添翼案么,当朝二品尚书满门被杀何等惊天动地,可那时圣上是什么反应?如此大案竟仿佛石沉大海,还连水花都不曾溅起一个。圣上有多在意皇嗣不用我提醒,可又有十三年前敦亲王造反的例子摆在那儿,荣王谋害太子等同造反,可同样造反的敦亲王凌迟,满门斩首,牵连者十万有余,但凡与敦亲王有一丝关系便被处死,使得长泰六年血流成河。”凉陌川一边说,一边状似无意,手蘸茶水在红木桌面上写写划划,“你说,皇弟造反如此,换作皇子呢?”

“荣王谋杀两任太子罪不容赦,圣上是明君,岂会一再护着?”慕晨眼神坚凛,“盛王告御状那日,荣王还曾派死士截杀都察院左督御史,嚣张至极无视王法,圣上又怎会将荣王这祸患留给盛王与慧王?”

“论什么罪判什么刑,嫌犯是竖是横还是怎么的,可都是少钦司的专长啊,这点由都督操心。”

“慕某可没认同你的观点。”慕晨腰线笔直不卑不亢,眼光一转,虚虚望向林儿家所在的方向。

他若认怂,谁来为苦命的林儿讨个公道?

慕晨若有所思说道:“慕某受圣上惜重,为圣上护卫江山是本职所在,你想谋私随你,别拉慕某下这浑水。还有,”他满面清高地注视凉陌川,“慕某实在不懂你刚才所说,证明我的清白,便是要我不分青红皂白地维护嫌犯么?这哪里是为大渊表忠心,是要将大渊推向深渊吧,慕某不笨,才不吃你那套。但你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慕某自当尽力而为。”

“都督啊,我只知此事上你再固执下去,会引来杀身之祸,如今事情已经向圣上摊开,圣上英明神武,还不防着荣王?有的事就得点到即止,你想惩治荣王,但同时也要为自己考虑一些,你走到今天这步不易,难道要因为那个小人便将一切葬送?再说,就算荣王从这风波里侥幸逃脱,圣上也会削了他职权,他顶多仗着手头有几名死士,干些背后勾当,不足为惧。”凉陌川说得头头是道,慕晨也就假装听得津津有味,“再说慕都督,这事儿转寰了,不代表荣王就脱身了啊,等国公案结束后,盛王便要弹劾文相及其长子文莫,文莫罪责难逃,你想荣王与文相什么关系?若荣王在谋杀太子案中大难不死死而不僵,盛王党、慧王党会放过从文莫这条线索拉荣王下水的机会么?我这里给你算笔账,”她在桌上以水代墨,每一点水即是每一关节,“荣王涉嫌谋害太子,圣上厌之弃之;文莫身为十三骑重要一员,文相难逃干系,荣王必定黑白难辨,圣上心悸敦亲王之变,疑心生暗鬼;盛王党、慧王党痛打落水狗,荣王永难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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