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继续说：“可是妹妹我记得世子殿下不是有世子妃的吗，我还听说世子殿下跟世子妃伉俪情深，感情甚笃，世子怎么忽然就舍下了世子妃呢？”
她做出好奇的模样，好像真的只是不解这个问题而已，但是谁都看得出这个问题的刻意，她就是要他们难堪，就是要韩霜狼狈。
一席话让韩霜确实愣了一下，她之前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今天忽然被点醒了一样，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之前她一直忽略，一直忘记的事情，好像在这个时候忽然都全部涌到了脑子里。
从前他冷淡的对待自己，但是同慕浅亲密美好的画面一帧一帧的出现在脑海里，还有那次在湖边，他替慕浅挡刀的画面……
那一刀好像直接是鲜血淋漓的插在自己的心上一样，混沌的思绪瞬间被打开，想起来的不只是这些零散的画面而已，还有心底的一个声音，一种认定的感觉。
那个声音一直重复的告诉她，韩婉说得都是对的，慕浅和洛景阳才是一对的，他对慕浅比对自己更上心。
可是他为什么忽然又对自己这么好？为什么？是，是因为……皱着眉头许久之后，韩霜才有了一个可怕的答案——他这些日子以来的态度，都是在可怜自己罢了。
“世子，你是不是因为可怜我，所以才过来看我的。”韩霜看向身边的人，等着他的回答。
“不是。”扶清的目光从韩婉身上一扫而过，对上韩霜的眼，“我是怜惜你，不是可怜。”
“怜惜？”韩霜还有些没有反应过其中的意思，半晌才道，“那你会保护我吗，愿意以性命护我吗？”但凡是慕浅有的，她也必须要有才行。
扶清自然又给出了肯定的回答，韩霜的情绪这才稳定了些。
“至于之前的冷淡。”韩霜道，“我相信世子有苦衷的。”
韩婉嗤之以鼻，之前没有打断他们，就在一边冷冷的看着两人互表心肠。
她当然是不急的，毕竟今天这场戏现在才开始，她还要好好欣赏才行。
这样想着，她的语气也变得漫不经心起来：“姐姐，妹妹劝你还是擦亮眼把，否则被骗了也不知道。”
“你什么意思？”韩婉的话把韩霜惹怒了。
“也没有旁的意思。”韩婉无辜的看着韩霜，“就是今天偶然听到一件事，说着说是一个秘密，一个关于姐姐你的秘密。”
看到扶清露出担忧的神色，韩婉心中阴狠一笑，害怕了？紧张了？
韩霜，要是你知道你面对的人一直都是假的，你的世子还是对你冷淡如从前的话，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未免姐姐一直被蒙在鼓里，我还是好心告诉姐姐吧，姐姐还应该谢谢我才是。”
“二小姐。”扶清已经有些不悦了，语气加重，“慎言。”
“我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
两人一番对话，韩霜已经读出了不寻常的味道：“到底是什么？”
“竟然姐姐要我说，那我就说了。”韩婉以一种不徐不疾的语气道，“姐姐不觉得世子最近很奇怪吗，之前听说姐姐去昌王府找他的时候受了冷待所以伤心而归，怎么殿下忽然就变得关心起姐姐来了。”
韩霜却并不觉得韩婉所言有什么奇怪的。
韩婉便继续道：“姐姐或许不会知道，我听说，这个世子是假的。”
“你什么意思？”韩霜警惕。
“就是这个简单的意思，我想姐姐不可能不明白吧。”她指着扶清，“这个人虽然表面上看着是殿下无异，但是其实破绽百出，不信你问他一件你们从前的事情，他一句也答不上来。”
韩霜死死的看着扶清，好像要把人看穿，分辨他到底是谁一样。
不过她没有质问，只是颤抖，害怕一样许久才摇头：“……不，不可能。”
她怎么也不愿相信自己面前的人是假的，韩婉一句话否定的不是自己面前这个人人，而是自己一直以来付出的真心。
如果是真的，一切显得可笑。若是假的，那从前一切都是欺骗的假象，她一直被骗着，洛景阳的承诺和温柔都不会属于自己吗？
不会的，这一切明明都是属于自己的，世子殿下的心里是有自己人，她告诉自己，可是越是这样说，心底有个声音反而越加无情的开始嘲笑自己。
痴心妄想，怎么可能，世子怎么可能喜欢自己，不要自欺欺人这一切本来就不是真的，她从来就不该奢望得到什么。
她早就看清了洛景阳的心，不该奢望得到什么，就算是得到的，也是假的。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乞求，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可是现在韩婉却容不得她这样想，她几乎是带着咄咄逼人的语气，说道：
“如果你实在是不信的话，自己去一趟吃昌王府，你就知道我到底有没有骗你了。”
其实要证明这一切很简单的，但是韩霜犹豫了，她往后退，惊恐的看着韩婉：“为什么要忽然告诉我这些？”
韩婉笑得柔婉：“我是你的好妹妹啊，当然不能看着别人骗你。”
扶清想去拉韩婉，但是韩霜却避开了他的手：“不要碰我。”
若是这个人真的不是洛景阳的话，那和他在一起只会让自己觉得愧疚，觉得难堪。
她怎么变成了这样，之前已经脏了，现在又和别人不清不楚，还自以为幸福。
她像是经受不住打击一样，双目颓然的看着扶清，但是怎么看，这个人都还是洛景阳的模样，她实在是不敢去细想，这个人为什么就不是呢。
从前自认为幸福的一切好像忽然就变成了她的噩梦，她不愿意去想，因为一细想就会觉得心口难以抑制的疼。
好像所有的血液都凝滞了一样，好像什么都忽然变了，不真实，都是假的。
她喃喃道：“对，我要去昌王府，我要去找世子的。”
说着她转身就开始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听到动静赶过来的红俏先是一震，而后追了上去：“小姐你要去哪……”
她很快就追上来脚步踉跄的韩霜，拉着她的手焦急的问：“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韩霜双目无神，只是嘴里喃喃着那些话，红俏没有听清，但是看韩霜现在在样子，分明跟之前病没有恢复的时候一模一样，她骇然一惊，不敢相信，难道小姐这是又病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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