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的声音有些哽咽，说：“小殊，你不要这么说好不好？有什么话，等你做了手术后再说。”
“手术？我真的还有机会做手术？”秦殊睁开眼，他的眼睛在灯光下，亮得惊人，如同黑夜中最璀璨的烟火，转瞬即逝，“姐，心脏源是不是出事了？”
秦歌：“……”
她没有回答，但沉默有时候就等于默认了。
秦殊早就察觉到秦歌不对劲儿了，所以也没有多失望，只是喃喃自语了一句，说：“我就知道……”
秦歌立刻说：“但是我已经求顾爷爷帮我找抢先买走心脏源的人了，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回那颗心脏的！”
“他？”
秦殊听到顾老爷子，英气的剑眉微微拧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秦歌眼睛花了，她好像从秦殊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憎恶，但是转眼间，又什么都没有了。
秦殊握住秦歌的手紧了紧，他说：“姐，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认真的听。”
“什么？”
秦歌疑惑道。
秦殊的眼底闪过一抹挣扎，最后缓缓地说：“我如果真的死了，你就离开顾家吧，跟那个姓顾的离婚，去别的城市也行，出国也行，不要再回来了。”
“小殊，你这是什么话？”秦歌惊讶道。
秦殊皱眉，有些恨恨地说：“顾家没一个好东西，你留在顾家不会幸福的，反正你跟姓顾的签了离婚协议，想办法提前终止吧。”
秦歌一直觉得秦殊对顾家的恨意来得太不正常，也没由来，现在听秦殊这么说，就更觉得莫名其妙，她问：“小殊，你到底对顾家存在什么偏见，为什么这么讨厌顾家？”
秦殊看了秦歌一眼，眼中有些纠结，最后叹了口气，躺直了身体，没好气地说：“难道我说错了吗？那个顾家老太太尖酸刻薄，没少欺负你吧？姓顾的也是，看他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样我就烦，你口中的顾老头，就是个伪善的家伙，一屋子没一个好人！”
秦歌还以为秦殊要说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结果这番话这么孩子气，她有点无奈道：“你就因为这些原因讨厌顾家？”
“难道还不够吗？”
秦殊反问道。
“好吧。”
果然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秦殊也不确定他这么说，秦歌有没有上心，他又看向秦歌，认真地说：“我说的话你有没有听进去？答应我，不要再跟顾家有所牵连，能走就走，绝对不要再回头。”
秦歌无奈道：“走走走，等你好了，我还要等着跟你出去旅游呢。”
秦殊见秦歌还寄希望于顾老爷子，扯唇笑了笑，不以为然道：“你还以为那颗心脏能找回来？”
“一定能！”
秦歌坚定道，“你不要总是往坏处想，行不行？”
怎么可能不往坏处想？
秦殊心中不屑地想。
他之前听秦歌说顾老爷子找到了匹配他的心脏源，那个时候就纳闷，老头子怎么可能那么好心帮他，果然最后还是出了岔子。
那颗心脏，怕是找不回来了。
不过看秦歌这么期待的样子，秦殊也不想让她担惊受怕下去，他说：“姐，你拉着我的手呗，我手冷。”
秦歌握住秦殊的手。
很冷，跟冰似的。
秦歌将秦殊的手握得更紧一些，想用自己的手温暖他。
其实秦歌何尝不是在强颜欢笑？她也不知道心脏能不能找回来，但是连她都崩溃了，秦殊怎么办？
所以她必须乐观起来，至少不能再让秦殊反过来安慰她了。
等秦殊睡着后，秦歌慢慢走出病房。
她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却不敢让自己发出声音，只能用手紧紧地捂住嘴。
她怕死了。
要是秦殊真的死了，她该怎么办？
秦歌没办法想象亲人都离他而去的场景，秦父的死，对秦歌而言是很大的打击，但因为还有秦殊，她强迫自己坚强，但要是秦殊也没了，秦歌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强下去。
绝望。
又无助。
她只能在无人的角落，宣泄自己的负面情绪，也只允许这个时候展现真正的自己。
等到了明天，她又是那个充满元气，积极乐观的秦歌。
……
顾氏。
总裁办。
“顾总，少夫人今天跟老太爷去了乡下一趟，之后就一直留在医院照顾秦殊。”李扬将秦歌今天的行程告诉顾寒洲。
顾寒洲抬头，蹙眉道：“去乡下干什么？”
“好像是为了心脏源的事。”
“心脏源怎么了？”
“好像之前越好提供心脏源的那户人突然又高价把心脏源卖给其他人了，不过老太爷似乎已经去调查那个人的行踪了，大概这几天就会有消息。”
“嗯。”
顾寒洲应了一声，然后又继续看文件。
李扬看着顾寒洲埋头工作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
这些天，顾总一直让自己沉溺在工作中，有时候累了干脆就不回家，直接在总裁办的休息室里休息一会儿，然后继续工作，这样下去，非被累垮不可。
“顾总，要不今天先到这儿吧，你也挺累了。”
“没事。”
顾寒洲冷冷淡淡道。
李扬知道劝不动，有些无可奈何。
自从少夫人搬去了医院后，顾总就这个模样，每天都会让他汇报少夫人的行踪，却又一次都不去找少夫人。
明明还在乎的，为什么偏偏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少夫人也是，有这么好的老公，离什么婚啊。
李扬真是搞不懂这两个人。
……
第三天。
顾老爷子带来的消息，说找到了那个姓杨的买主。
当时秦歌正在给秦殊削苹果，接到顾家的消息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她挂了电话对秦殊说：“看吧，顾爷爷已经找到那个买家了，秦殊，我们还有机会。”
“哦。”
秦殊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秦歌对秦殊敷衍的态度很不满，她说：“你就表现得开心一点吗？”
秦殊无奈地叹了口气，放下手机，然后对秦歌露出明媚地笑容，乖宝宝一般，说：“姐姐早去早回，路上小心。”
秦歌：“……”
为什么感觉这个小子更加欠揍了？
不过秦歌也不可能真的动手打秦殊，她没好气地说：“那我走了，你有事就叫外面的护士，对人家客气一点，知道吗？”
“知道了，快走吧。”
秦殊摆摆手，让她赶快走。
秦歌走出医院，顾老爷子的车子已经等着了，她赶紧跑过去，保镖替她打开车门，秦歌坐进去，打招呼道：“爷爷。”
“嗯。”
顾老爷子对秦歌露出慈祥的笑容，说：“那我们出发吧。”
秦歌点头，满怀期待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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