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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蔬小说网 > 柳玉竹施韵舟 > 第279章 再敲登闻鼓
 
莫云璇闻言一惊,她从不曾听过这些,虽说胡度纵出一家子纨绔,但站在他的立场来看,或许只是为了站稳脚跟,虽说听闻修缮水坝的款项可能是被他扣下时也是愤怒,到底没有亲自经历了一切的柳玉竹那样痛心疾首。

好在已经过去了许久,虽说无法说服自己放下此事,但柳玉竹早已学会了平复心绪,若是她心绪不宁,便是什么事都做不成的,更遑论替那些难民的家人甚至义父的死报仇。

柳玉竹将今晚的事写了张条子,让吕博的人带去给施韵舟报个平安,就在莫云璇的房内睡下了。

胡度不太担心落凤寨里混进内奸里应外合,一个是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牌子,即便是不看那牌子,寨子上下的人也都认得脸,人数也都是有登记在册,多一个少一个立马就会发现,他可不担心暗影那杀人如麻的性子处理起内奸太手软。

但即便如此,施韵舟也不太敢在寨子里做出太显眼的举动,因此即便担心柳玉竹那边的情况,也不敢借着起夜的理由到马厩里去了解情况,为了避免第二天没有精神还得做事,最终还是逼着自己闭目养神了两个时辰。

起来跟着寨子里的人操练了一会之后,趁着刚吃过早饭还没开始做寨子里的日常事务,施韵舟假作遛食来到了马厩边上,发现昨天傍晚少了的一匹马又回来了,而草垛子里果然多了一张纸条。

施韵舟四下张望一番,干脆躲到草垛子后头迅速看完了吕博的人传来的条子,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与莫云璇的不赞同相反,因为这些天在山寨里的潜伏,他倒是多少了解了灰鹰此人的谨慎心性,只要柳玉竹小心应对,并不怕会出事。

不怕出事是一回事,关心她的情况又是另一回事。

好在柳玉竹足够了解他,让秋离也写了一张条子递来,秋离可不会替柳玉竹打什么掩护,因此看了秋离说一切都好,施韵舟才真正放心下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因为灰鹰出去替胡度办事骑走了自己的马,施韵舟近来时常到马厩这里,已经认熟了这几匹马,而因为昨天的事,眼下能认出哪一匹是灰鹰的马,灰鹰在寨主一事上又有自己的想法,此事相信暗影并不是毫无知觉的。

施韵舟若有所思地笑了笑,等时机来临时如何在山寨内制造乱子、以便浑水摸鱼的计划,他似乎已经有些眉目了。

看了看日头,时间不早了,施韵舟起身打理干净身上沾上的杂草,准备回去一边做事,一边仔细考虑计划实行时该注意的细节。

“对不住了少夫人,这是老爷的吩咐,因为孙少爷当时并未阻止孙小姐在街上闹事,虽说无需受罚,但也是需要禁足反思的,还请少夫人体谅。”

“可是……旭儿就不能在自己屋里禁足吗?没得扰了父亲的清净。”胡氏一脸忧心,却又不敢真的打发了这个奴才,这毕竟是在赵子易面前得脸的老仆,打发了他,跟打了赵子易的脸又有什么区别?

“那么,少夫人这是在质疑老爷的决定吗?”老仆看起来也不太乐意了,“少夫人还是回去好好伺候少爷吧,孙少爷到底还是劣性根子,老爷觉得不放心,得亲自带在身边才能好好掰一掰他的性子,这是老爷的原话。”

胡氏眼眶里似是有泪珠在攒动:“那父亲的意思,是觉得儿媳带坏了旭儿不成?旭儿是儿媳的心头肉,我不为了他好,难不成还亲手毁了他吗?”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是在指责老仆离间他们的公媳之间的关系。

老仆却丝毫不为所动:“您应该清楚老爷此举是有意将赵家传给孙少爷,若是孙少爷扶不起来,对赵家那是百害而无一利,难道少夫人是要老爷百年之后都不能安息吗?”

面对老仆尖锐的指责,胡氏没了办法,只得愤愤然一甩帕子转身离去,那方向赫然是往赵沁茹被关禁闭的礼佛堂。

老仆也不在意胡氏给他甩脸子,把人送走了之后,他才嘱咐院子外的护院看紧了,自己回屋同赵子易回禀去了。

一个看似过分溺爱的母亲,胡氏似乎想以此作为烟雾弹来混淆视听。

赵子易无奈地摇了摇头,但他知道胡氏是胡度对赵家安心的一把锁,只要这把锁没坏,他就能对赵家全然放心。

至于柳玉竹……

如果可以,赵子易也是希望她能打消为她义父报仇的念头,若实在不行,只能让她在世间彻底消失,虽说只能暂时掩盖胡度的罪行,也总比立刻马上就被揭露要好得多。

这确实不是长久之计,甚至在当初赵家濒临没落时搭上胡度的船那一天起赵子易就有考虑过许多,如今的景象不过是他多种预想中的其中一种罢了,与他预想不相符的是,当初他不曾料到胡度的胃口竟有这么大。

但……只要赵承旭能扶起来,等胡度和他百年之后,倒也不怕赵家再处处受其钳制了。不过在此之前,果然还是需要清除几个拦路的坎才是。

人生总难免遇到几个坎,跨过去了,就是新一级台阶,跨不过去,可能就落入万丈深渊。

因此,当柳玉竹看到吕博带来的消息时还是长舒了一口气,俞文延这一去就没了消息,她还担心是否这周边没有关键的药草,好在只是被雪盖着不好找,找着了倒也无妨。

不过也得等今晚才能让俞文延再去二探智夫人,白天还是她的场子。

柳玉竹掂了掂手里的名牌,脑中又过了一遍计划的内容,嘴角露出一抹促狭的笑意。他不是要看看这边的反应,看看皇帝的态度吗?那就让他看看!

边江城的梁知府一如既往地品着茗茶,迎接新一天的早晨,当整顿妥当之后也差不多到了时辰,正要唤衙役去打开正门时,门外突然传来登闻鼓的响声,吓得他手一抖,险些把茶盏翻倒在地,当升堂将那告状之人和她的侍女迎进来时,梁知府顿时又是眼前发黑。

这人他没见过,但他是看过画像的,怎么半个月前在京都皇宫外敲响了登闻鼓,时隔半个月又跑他这里敲响了一回?

正当他游神的时候,柳玉竹已经领着秋离走了进来,直挺挺往厅中一跪,脆生生道:“臣女柳玉竹,状告边江城中有人与匪贼里应外合,引贼入室,使得臣女夜半遭到刺杀,还请知府明断!”

柳玉竹一句话让外面的围观百姓顿时噤了声,接着又迸发出更激烈的讨论。由于边江城离落凤坡那伙匪贼还算是近,此时她一说匪贼,多数民众都是往那里联想,一时门外一阵惶恐,还有人高声喝问是否确有其事。

梁知府一听这话,顿时又是一阵窒息。身为胡度的手下,究竟也没有人与匪贼里应外合他能不清楚吗?但眼下已经遣人去请示胡度的指示了,他只需要暂且稳住柳玉竹,再另做打算。

“你只说城内有人与匪贼里应外合,可你并没有说明是谁与匪贼沆瀣一气,你这又让本官何从查起呢?”梁知府稳声询问,嘴角甚至带着丝丝笑意。

虽说他算不上胡度的亲信,但好歹承蒙胡度庇护,官途还算稳当,对于胡度的事多少有些了解,不难联想到他做过的一些事,柳玉竹恰恰跟他做过的其中一些事有些瓜葛。

梁知府认为,像柳玉竹这样一路投告无门的,从扬州跑到了京都,再从京都告到边江来,只怕也是凭着一股子冲劲,也不想想皇帝都不管的案子,他一个小小知府还管得着吗?

更何况,梁知府是故意引着她去说出胡度的名字的,他知道胡度为人一向谨慎,从来不会让自己的人出马,即便是胡度的人手出马,也绝不会带一些落人口舌的把柄在身上,只要她敢凭着那股子冲劲说出胡度的名字,却也必然是没有什么证据可言,那他便可以污蔑朝廷命官之由将人赶了出去,甚至都用不上胡度出马压制。

他想得倒是好,却不曾考虑过,柳玉竹一路至此并不是只凭着那股子冲劲,她当然听出这位知府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请君入瓮,但她要这么快就没戏唱了,哪能让那位节度使大人感到危机呢?

“回禀知府大人,臣女并无头绪是何人所为,臣女只知此乃匪贼所为,不信,大人可看看这枚名牌!”柳玉竹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那枚名牌,将两面都展示与梁知府看,又回身让门外的围观百姓也能看个清楚,“落凤寨,可不就是最近在落凤坡上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伙匪贼?据说这伙匪贼多次派官兵去围剿都不曾剿灭,反而次次落败而归,匪贼日益猖狂,眼下又有落凤寨匪贼夜半进城欲取臣女性命,匪贼出入城池如入无人之境,这又让城中百姓如何安居乐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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