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冥凌始终有些不放心，视线一直离不开云曦。
屋内的两人，倒是聊得比较开心。
沈南心先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云曦：“怎么瞧着你除了瘦了些，倒是愈发的精神了啊。”
“我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云曦嘚瑟地道：“诶，你别说我，你看这个我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百子图？”沈南心瞧着那百子图，一脸哀嚎：“你不知道怀孕多难受啊，这要十个月呢。你还送我百子图？你这是恭喜我呢，还是难为我呢。”
“当然是恭喜你啊。”
沈南心的手，落在那百子图的针线上：上好的金线，还有玉片做的点缀。这幅图的材料价格不菲啊。可是她还是觉得有些头疼啊。
“下回我也送你百子图。哼。”沈南心道。
“我如今很喜欢小孩子，你送我我开心啊。不过创意重复可不是你沈南心的风格啊。”云曦调侃道。
沈南心摇摇头：“哎呀，那已经是曾经啦。好汉不提当年勇。我如今就是个家庭主妇呢。”
“要，家庭主妇？说来听听，你怎么做家庭主妇的啊？”云曦可不相信沈南心会改头换面得那么彻底呢。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你们是怎么擦出火花的啊？”这是云曦很好奇想要知道的。
沈南心低头，沉思，眼珠子转悠：“其实我也不知道，如果一定要说，可能我跟他曾经就有缘分，只是呢，这脚上的红线松了。后来月老想起来了，看见了，就重新帮忙给系上了。”
“说人话！”
“好吧，就是我突然发现其实他挺男人，挺帅，而且他还保护我。还没有哪个男人有他这样保护我和为我着想呢。所以我就觉得他还不错啦。”说到这里的时候，沈南心的耳朵红了，看得出来这是真心话。
“我也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些优点啊。看来也就你能发现了。”云曦可不觉得醒竹有这么多优点呢。
可是一想，好像虽然他玩世不恭，可是也的确是仗义。
虽然他在女人堆里，可是并没有跟谁纠缠不休。反而一直都有距离。
他一直玩世不恭，可是从来没有真的做伤害谁的事情。反而一直在做一些正能量的事情。
是自己，没有发现他美好的眼睛吧。
“对啊，只有我有！”沈南心无比自豪无比骄傲道。
“啧啧啧，看得出来你如今对他那可是崇拜得不行啊。不过一个女人必须崇拜一个男人，才可能爱上他。”
“诶，你这话，我可是举双手赞成的啊。我看你看王爷的眼神，就是满满的崇拜呢。”沈南心道。
“我？有这么明显吗？”
“非常明显！”
“现在是在说你的事情，你怎么开我的玩笑了啊。”云曦有些羞涩道。
“我的事？我的事情就是我如今很幸福很开心啊。”
“真是替你开心呢。”云曦道。
“我也替你开心啊。不过，你以后不要随便再不见了，你是不知道你不见后，所有人都觉得你死了，还给你立衣冠冢了。可是王爷就是不让。”沈南心思绪回到了几个月前：“你知道吗？我从来没看见王爷这样过。还好，你如今回来了。”
“你不好奇我发生了什么吗？”云曦道。
“我就知道你会要跟我聊。你看我水果都准备好了。咱们可以一边聊一边吃东西啊。”说着拿起一个葡萄吃了。
云曦看着那一堆水果，叮嘱道：“孕妇不能吃太多水果呢。万一妊娠糖尿病了怎么办？”
“那是什么病？反正有你啊。再说了我公公已经留下了一堆安胎药，足够我生几胎孩子了。”沈南心想来不是很在乎这些繁文缛节：“你看，吃个东西如果还想着要少吃，怕得病。那多难受啊。吃的时候就开心吃呗。”
云曦很喜欢沈南心的这种活在当下的心态。是啊，是自己想太多了。这偶尔吃一次，怎么可能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呢。
笑了笑，自己如今倒是愈发多愁善感和小心翼翼了呢。
段皇后
两人闲聊之际，说到了如今的眉心桃花妆，这可是风靡了整个大周的新妆容，只因当今皇后，在册封那日，惊艳四座，引得民间女子也争相效仿。
“据说这是如今皇后最喜欢的妆容。”沈南心开心道：“多亏了你有研制的孕妇可用化妆品，不然我好几个月不能用胭脂水粉，那岂不是难受死了。”
“你天生丽质，不用岂不是更显得你的国色天香。”云曦对于自己的这点小心思，也是颇为自豪。
听到国色天香几个字，沈南心若有所思有些遗憾道：“本来我也以为自己国色天香可……”
“可是什么？”云曦好奇道。
“等会，给你看一幅画。是我自己根据记忆临摹出来的。”沈南心让她的贴身婢女，去书房取画道：“鱼儿，你去书房拿了那幅被我单独放在画架子上的那幅画给拿出来。记得小心着点啊。”
“是。”鱼儿一口应答，并快速离去。
“你这丫头倒是手脚利落得很。”云曦赞许。看得出那鱼儿是很忠厚老实值得信任。
沈南心点点头：“是我母亲亲自调教出来的，说是来帮我学会怎么做媳妇的。别看年纪小，懂得的可多了。”
“很少见你这样夸人。”
沈南心脸上荡漾开一个笑意：“我也是如今才知道，这一家之主不好当，就连这桌椅板凳的清理，地面的打扫，花丛的剪裁，多事需要术业有专攻的。更何况是一年四季对自己和夫君的衣食住行的把握了。这些啊，都不是容易的事。加上我如今肚子里还有一个。”
云曦听着不由一笑：“你如今是知道，为何我一直想出去透气了吧。府里头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繁杂了。”
“我见你处理得也都不错啊。”沈南心继续道：“我可是一直以你为马首是瞻呢。”
“你这样谦虚，我都快不认识你了。那个嘴巴不饶人的沈南心，到底去哪里了啊。”云曦有些不太适应。
“啊呀，以前可以口无遮拦随口乱说没关系。如今终究是要为了孩子积点口德做个榜样嘛。我可不想生个女儿跟我一样调皮。”
“那多好啊。”云曦一向欣赏洒脱的女子。
当然啦，能如沈南心一般，在闺阁内的时候可以率性做自己，成亲了后也能为了家人收敛性子，也是愈发让云曦心中佩服。
“不说我了，等会让你看看传说中的仙女啊。”沈南心买了个关子后，道了一句：“我啊，有过一个时间，因为觉得不如她美，还难受过一段时间呢。”
“这么夸张？”很少见沈南心有这样垂头丧气甘愿认输的神色。云曦倒是好奇那是怎样一幅画像了。
“是谁啊？”
“你见过段太师的女儿段琉璃吗？就是咱们如今的皇后啊。长得那真的是惊为天人啊。”沈南心一脸的惊叹。
“你见过？”
“我曾经有机会得见，是跟着我祖父进京都，在一次灯会上见到的，她才貌双全是个难得的奇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想必那时是偷偷溜出来的，后来有段府的马车和侍卫，包围了整个灯会，把人给带走了。”沈南心至今回忆当初的惊鸿一瞥，还钦佩不已。
这时画像被送来了。
从鱼儿手中，接过那画像。云曦亲自展开在沈南心跟前。
沈南心一脸花痴，拉着云曦看：“你瞧瞧你瞧瞧，这鹅蛋脸，这眉毛这眼睛，简直了~”
“那我那个哥哥倒是好福气啊。找了个好皇后。”云曦道。想必这以后的大周，应当会愈发安稳了吧。看着那画像，看着里面的人，的确是个好女子。这面相也的确是难得一见的。
果然是有做一国之母的雍容华贵。
气质这东西是时间最难假装的了。她浑然天成有一种贵气。
“皇后是个好皇后。可是太温和了。而且女子不得干政。如今皇上最信赖的人是东方杨，直接任命为丞相了。还有那玄黄被册封为护国大将军。如今都在京都有府邸了。那东方杨我不清楚，可是那玄黄，是个墙头草。到底以后会如何，咱们拭目以待吧。”沈南心对这些也么有那么多兴趣，摸摸肚子，一脸满足：“我啊，只盼望着我肚子里的宝宝可以健康成长。”
东方杨？这三个字让云曦的心，咯噔了一下。
也不知道他如今如何了。不管如何，在杜府的时候，他曾经试图保护，试图让她脱离太子的监控。只是东方杨这个人，太深不可测太捉摸不透了。
他做丞相，云曦一点也不奇怪。
怕就怕，如今的皇上，根本不是东方杨的对手。
“你想什么呢？”沈南心瞧着云曦的思绪，放飞很远了似的。一直冷冷发呆，伸出手在她眼前晃动也毫无反应，有些担心地道。
“没什么。我是说我也是跟你一样。”云曦也伸出手去摸，可是肚子还是一片平坦，便道：“你得多吃点。你看宝宝都没长大呢。”日子也不短了吧。不是说三个月已经过去了吗？
“我已经很努力吃啦。你看刚才我吃了多少？比你多了一倍多了。这还不是长个子的时候吧？”沈南心转头问道云曦，心下也有一点心慌，企图寻求安慰呢。
她安抚道：“回头我去好好看看医书。之前也隐约有听人说起过，的确是前三个月都不显肚子来着。没事没事。”
“等着吧。”沈南心如今脸上也洋溢了母性的神采，全然没了当初那股如猴乱串的男孩子心性。
回到府内的云曦，一进屋就开始翻看医书，了解各个阶段婴儿的成长状态。
青羽端了一杯银耳上前：“王妃，秋日天气有些干燥，您喝点银耳莲子，润润喉。这一路上想必是辛苦了。”
“放着吧。”云曦的视线一直落在书上，拿着书并念了起来：“婴儿能感知母亲的情绪，并非是在出生成型后，而是一旦胎儿形成，就已经跟母亲连在了一起。”念完后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青羽在一旁用心听着，却有些不太相信地道：“那么小就能感知到情绪？那出生应当笑才对啊。毕竟在肚子里待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可以出来了，怎么反而一出生的孩子都是哭呢。”
放下书，云曦若有所思道：“可能在胎儿看来，出生并不是来到，反而是一种失去啊。失去最熟悉的环境。”
“对哦。是奴婢没有想到这些。”
心如刀绞
大周后宫。
延禧宫内，灯火通明，丝竹管弦弥漫于耳。今日是段琉璃成为皇后的一周年纪念日。皇上派人送来了很多贵重的礼物。
玉如意一对，珊瑚树一棵，玛瑙一盒，金银首饰各一套，各色锦缎百匹。礼单在手中，心思却乱乱的。
那些礼物段琉璃看也未曾多看一眼。今日是她来这后宫的一年整。那册封那日的情景，仿佛还历历在目。那一日，她心情是欢喜的，因为她以为自己嫁给了一个最疼惜自己的男子。
她一直很喜欢皇上，当初太子把她父亲赶下台的时候，她跪着求饶，让皇上放过。皇上也明白答应了让她的父亲去到人迹罕至的地方养老，对外宣称是已经死亡。她一直以为他的父亲，虽然在深山，可必定日子也还过得悠然。
岂料，才知道原来竟然还在水牢内！！她是一个时辰前才得到一张小纸条，知道她的父亲并没有死去，而是在遭受非人折磨。
水牢啊，寒冬之际，刺骨的冷水，她只要一想起他的父亲在遭受那样的疼痛，就心如刀绞。她为皇上一胎的孩子已经一岁了，望着床上躺着的小女孩，段琉璃内心的百感交集。很想去水牢，可是却还一无所知。
“娘娘，娘娘。”春妮看着段琉璃坐在床边，便轻轻叫着：“地板上凉，娘娘您不要感冒了。”
段琉璃手中拿着一张纸条，那是一个时辰前收到的消息。
在一个时辰前，她还在期盼着皇上可以来宫中看完她，一起过愉快的一周年纪念日。
而如今她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还好，这外头已经黑透了。这个时间还没有旨意，想必是不会过来了吧。
后宫女子那么多，并非初一十五，不来也不奇怪。
“娘娘，皇上去了崔贵人哪里了，今晚想必是不会过来了。可是也赏赐了您这么多东西啊。”春妮试图宽慰主子。她以为一直闷闷不乐的主子，是因为皇上没有来的缘故。
段琉璃苦涩一笑：“伺候洗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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