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两人在外头，青羽训斥了她几句后，两人抱头痛哭了一阵。
屋内的云曦，好想要原谅初一。可是却在心里告知自己：不能姑息养奸。人品这种事，概不了。
初一本性不坏，可是她太过软弱，容易被人有把柄。而有把柄的时候，不能坚定立场，这样的人在身边，太危险了。
眼泪从眼角流下，湿了一脸……
阴差阳错
一大早府里头，众人皆讳莫如深地交头接耳，消息如炸开了锅一般在府内传得沸沸扬扬。
消息震惊得最初大家都以为只是谣言。直到，亲眼见到了真相。
真相就是，在王府后院，跪了一整夜后成了冰人的初一，再也不能呼吸了。都本以为被赶出府的初一，自会离开西子苑另谋出路。谁知……
“我想去看看她。”云曦一脸木偶，眼睛里有隐约的泪花，她强忍住了眼泪，眉头紧紧地皱着。内心的悲恸，无以言表，双手颤抖得不得不双手紧握，彼此给予彼此依靠。她想跟初一，亲自道歉，虽然她并不确定自己会被谅解。
可是若是不去说句对不起，她知道自己一定会一辈子都被悔恨湮没。
青羽摇摇头，跪着道：“王妃，求求您。不要去。这不是您的错！”她不忍心让王妃看见初一那个样子。生怕她会因此而内疚自责得无以自拔。而这个事，本来大家都不想要这样。
会这样，只是阴差阳错。
她在这府里头最好的朋友就是初一，如今她没了，青羽内心的悲恸和自责深深捶打着心。她恨自己当时没有好好地去安抚她。
“是我的错！！”云曦几乎是用吼叫地说出这句话。她从来没用过这样的声音，跟谁说过话。这发自内心的嘶吼，让眼泪决堤。
闭着眼睛，任凭眼泪在脸颊滑动。初一在她心里，如同她的妹妹，责罚她离去，本就是让她痛心的事了。谁能想到，那丫头不走，只在王府后门跪着。一夜过后，整个人如同一个冰雕。永远的再也不能活动了。
云曦内心很敬畏一切存有，于是也深信所有的习俗定然有因。而民间有说法，在过年前几日离去的人，来生是要做牛做马的。只要看到眼前的冰雕似的初一，再一想到这，她就难受得心如刀绞。
“初一不会怪您的。她在后门跪着，就是不想叨唠了王府的名誉。她只是真心想要认错。怪只怪，昨夜雪太大，而守夜的人又闹肚子犯懒了。不然也不会无人看到。若是平日里每个时辰都有人路过，一定不会发生这种事的！！”青羽哭得断断续续地道。
她在王妃身边这么久，还是一回瞧着王妃如此痛彻心扉，可以想象深深地自责，很可能永远留在王妃心中。
“放开我。”云曦用力挣脱了跪在地上，抱着她的腿的青羽，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外头。
大雪纷飞下，被冰雪包裹结冰了的初一，眼睛微闭，可见最后一刻也是宁静安详的。云曦伸出手抚摸那冰雕一般的初一，嘴中益处：“对不起。是我错了。未能好好体谅你的用心。时我未能体谅你的善意。是我没有容人之量。是我小肚鸡肠。”说着说着还苦笑了起来：“我竟然还自认为自己是一个聪明人。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善良的人。我就是一个自以为聪明的傻瓜！！”
狠狠地自责，让身后不少西子苑的女婢们，听得都红了眼睛。
“这是她自愿的。大夜里谁也没让她待这里！”老祖宗出来了，抱着云曦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手抚摸她的头，安慰道。
“祖母……”云曦忍着哭声。不想让外人瞧笑话，眼泪却是不能同使唤的。
“王妃，您别难过了。您瞧老祖宗还陪您在雪地上待着呢。女婢恳请两位主子回屋里。”麻姑望着漫天飞舞的大雪，担忧道。
云曦这才想起，慌忙抬起头，拉着老祖宗的胳膊道：“我扶着您，回屋。”
最后再看了一眼初一，她知道麻姑定然会让人好生安葬了初一的。
“听说你屋里出现了害人的物件？”老祖宗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咱们王府，还从来没出现过这种幺蛾子的事情。这件事，放心老祖宗会替你做主的。”
这孩子一眼睛的通红，看得她心疼不已。
“谢谢祖母关心。倒也没有伤害到什么。只是可怜了初一……”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再次哽咽了：“都是曦儿的错。是我自己处理不好问题，度量还不够大……”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她宁愿冒着被可能的背叛，也不愿意因自己而让任何他人受伤害。
如果可以时光重来的话……
“她那个哥哥，我会让人给好好安置。别的你就放心吧。”
云曦对于老祖宗知道所有来龙去脉并不好奇，毕竟这府里头的事，若是老王妃不知道那才是奇怪，听到这话，她心里稍缓和了一些情绪。
“是，祖母。”云曦声音低低地道。这也是自己能替初一做的，唯一的一件事了。
“凌儿这两日就要回来了。你可要好生养好身子，不然啊他会心疼的。”老祖宗善意地开了个玩笑。
“是，祖母。”云曦如今的心情，实在是百感交集。虽然知道老祖宗是好心，可是确实在无法情绪高涨。
而老王妃似也看出了她的心神需要静养，便让她早日回去了。
那背影安静凄凉得让人心疼。
她这样心软，倒是让老王妃有些担忧将来能否处理好可能面对的事情。当家做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自己，也不清楚能帮助她到什么时候……
当云曦走后，麻姑上前禀报：“的确是桐月龄做的手脚，您看，这事如何是好？”
“告诉她，如果还有二次，就不要在留在北冥了。”声音冷冷的，全然不同刚才的和颜悦色。说完后，微微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凌儿是怎么想的，竟让她住在了别苑。这若是云曦知道了，还不定如何是好呢。”
麻姑闻言，猜测道：“许是王爷念在青梅竹马份上。再者王爷也有些懊悔，当初若不是他，或许她不会嫁洪家。”
“胡思乱想。那桐老爷早就想让女儿嫁洪府了。”老祖宗气得剧烈咳嗽。
麻姑慌忙过去轻轻敲了敲后背，而老祖宗也自己敲了敲了胸口，这才好了些。
“可不是嘛。兴许只是怕她孤苦无依吧。”麻姑一边小心捶打后背一边道，并微微叹了口气。年轻人的心思，还真是不好懂得。
“咳咳。”老祖宗再次咳嗽了下。
麻姑担忧道：“这大冷天，老祖宗您可千万别再受凉了。凡是顺其自然吧。”
湖畔诡计
“王妃，您真的要去吗？”青羽不安地望着对着铜镜，自己扎头发不允许任何人帮忙的王妃道。
望着铜镜里的自己，乌黑的秀发上，只插了一支白玉簪子。起身把暖长的狐皮斗篷套在身上，提着个比巴掌稍大一些的景泰蓝瓷器暖炉，穿了一身浅蓝色金丝绣的黄鹂的裙装，准备妥当后，对青羽道：“走吧。”
多余的话，她并不想言，此刻内心已经够乱。
桐月龄住进了冥家别苑，自己没有去找她，她倒是亲自来邀自己了。既如此，有什么不敢见的道理。
“若不是老祖宗不许她进门，她或许就主动找上来了吧。如今，也只有我去瞧她了。”云曦和她约在了外头，并不在别苑。
那个她都没有去过的地方，自己家的地方。她不想自己这个主人，反而让一个客人在家煮茶等候。便约在了青湖处。
青湖是一个，就算周围被白雪覆盖了，湖面也依旧冒着热气的温泉湖。这个地方正冥家别苑五里外的一个人工湖。
那里曾有三处温泉，后经过改造就成了个人工湖。府里头的温泉，无论是王府还是别苑，都是从这里接引过来的。可是若论亲见，这还是一回。
下了马车，远远就望见了湖边有一艘船。其实并非是真船，只是船模样的一座观光楼，这船是用白色的岩石砌成，却没有一般石头建筑物那般冰冷孤傲，反而有一种柔和美。
这倒是让云曦优雅讶异。
船上的人，此刻在抚琴。凄凄惨惨得让人闻声欲落泪。
云曦来到座位上，环绕四周，这里竟然用一层类似玻璃的不知名的物件，挡住了风，外头的凉意似乎与这里毫无关联。
“来了。”桐月龄本以为她会精心打扮。瞧着她一脸素色，身上每一处都不像刻意打扮过的，却又显得格外端庄秀丽。
云曦未语，把暖炉递给了青羽。
“你们先出去吧。”桐月龄对喜兰和青羽到。听得出她想和云曦好好安静聊天。
喜兰福身后离开，而青羽一动不动。她可是王妃的婢女，并不是桐月龄的，而且都是这个女人害的初一，她愈发对桐月龄没什么好感。
“咱们姐妹聊天，多个外人多不方便啊。”桐月龄见青羽不同自己的使唤，脸上有一闪而过的不满，旋即便恢复了神色地说道。
云曦垂了垂目，长睫毛落在下眼睑处。微微移动了脖子，朝着青羽使了个颜色。
青羽无奈，只好福身离去，道：“奴婢就在外头伺候着。若是有什么危险的，王妃请一定让奴婢挡在您前头。”
桐月龄仿没听见这话似的，手提起了已经泡好的茶，给云曦前头的茶杯上，倒上了一杯。
云曦静静地看着她，本以为会有很多情绪，可是在面对面的时候，竟然只是静静看着她，因为突然觉得眼前的桐月龄很可怜。
“你知道吗？我其实特别嫉妒你。”桐月龄把茶给她倒上，后说上了这样一句话。
“其实，我也特别不喜欢你。可能是因为我向来不喜欢卑鄙的人吧。”云曦冷冷直视道。
“好巧，我也不喜欢。可是我却做了卑鄙的人。你不也是，你冒名顶替也算不上是个好人吧。”桐月龄用云曦的身份来历来做开头语，看来是有备而来。
“谁说冒名顶替了，当初皇上没说，如今你就说了。也不怕自己嚼舌根自连累了你桐家。到时候或许不是不许进家门，可能都不许你也姓桐了也不一定。”云曦也不甘示弱。
“咱们在这嚼舌根自，也没有什么意义，我就是想告诉你，你好生在府里头待着，直到看着我是怎么进去的。”桐月龄一脸傲慢地道。
云曦差点笑出声：“就你？难道你忘了你自己在洪家待多久了？你觉得你可能成为冥家的媳妇？你当冥家是什么地方！”
“我待在洪家又如何，我也是完璧之身啊！”桐月龄冷笑地道。
云曦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完全不相信她的这句话：“那又如何？”
“我这一生，都只爱冥凌一个男人。虽然我做错过事情，可是我相信，有志者事竟成。”桐月龄目光犀利的道。
云曦六神无主，她觉得桐月龄实在是太可怕了。她爱冥凌简直就爱到发狂了吧？难怪洪少爷在外面找女人，她竟然可以无动于衷。
“所以，紫霞你才能容忍？”
“我当然不能容忍那个贱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可是王爷需要她啊。需要她从那个该死的洪展鹏那里获得账册。不然你以为王爷可以这么快准狠地绊倒洪府？那里有大多数我的功劳……可是，你能帮助他什么？”
“……”这话让她语塞。
的确自己真的帮不了什么。
“你找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当然不是。”桐月龄说着起身，来到了屋子旁边，轻轻拉开那如同玻璃的隔膜，一阵冷风吹过。在那对面，有几个身影骑马匹，正朝着这边而来。
她的嘴角上翘，仿佛正好在等着这样的机会。
说着她突然转身，撕裂了自己的衣扣，并走上前，抱上了云曦。
“你放开我！”这话并不是云曦说的，而是那桐月龄带着嘶吼的如此说着。云曦一头雾水，在还没来得及弄明白眼前发生的一切之时，已经来到了船边。
青羽听见了里头的声音，生怕主子有危险，可是看见的却是，云曦吧桐月龄扭出船，噗通坠入温泉的声音。
“是她。”云曦摇摇头。
青羽一看就知道，糟糕又中计了。因为此刻来到的，还有北冥王。他大声吼道：“你怎么把她推下去了？”
云曦摇头：“没有。再说，水不冷……”
“她从小就怕水，不会游泳！”说完解开外套，直接噗通跳入河内，毫不犹豫。
云曦呆呆看着眼前溅落的水花，湖面久久的没有动静，难道真的不会有用沉入湖底了吗？她的心里有些担忧，害怕冥凌也会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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