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玄寿郎自那以来就仿佛将木屋变成了他一个据点,只要他所属的鬼杀队任务完成,空闲下来的时候经常会过来。
继国晃一每次在他过来的时候都会非常暴躁。
不仅是因为他一来就霸占自己的寝室,导致他不得不和月咏一起睡(白倒是假装很不耐烦实际很开心的接受了),更经常表现在炼狱玄寿郎嘲笑他自创的挥剑术的时候。
他和炼狱玄寿郎关系变好是在半月前炼狱玄寿郎正式答应教导他剑术之后。
继国晃一年纪还小,只能学习简单的剑术基础。炼狱玄寿郎也只是教授他一些很快可以上手的技巧,至于更深一层的东西,则是需要更强壮的体魄和力量,现在的继国晃一还需要继续努力。
炼狱玄寿郎不止一次对月咏说起过继国晃一的天赋优秀,是学剑的好苗子,说不定以后会在剑术上取得不菲的成就。
“这家伙将来说不定能成为鬼杀队的柱啊!”
“请不要说笑了,炼狱先生。”
每当炼狱玄寿郎这样对着他夸张赞叹的时候,月咏就这样略显敷衍的搪塞过去。
没有哪一位母亲愿意自己的孩子上战场。
就算是为了国家为了人民。
“你为什么不去问问他为什么要成为第一的剑士呢?”她提起水壶把炼狱玄寿郎的身前的茶杯倒满。
“我都不用想,他是个有志气的孩子,肯定是为了这个国家才这样选择的啊!”
“那可说不好……”
他被月咏平淡的回复激得站起来,去询问正在练习挥剑的继国晃一。
“晃一!”
“我不是说了我在练习的时候不要打断我吗……”尽管这么说,继国晃一还是停下了挥剑的手,用那双澄澈的紫色眼眸看着炼狱玄寿郎。
不管对视多少次,都会被那双眼睛里面所包含着的清澈感慑到啊……
炼狱玄寿郎的眼神微微躲闪,最后在继国晃一越来越不耐烦的表情中问出了那个问题。
“你这是什么问题?”
“因为我的父亲很快就会成为全国第一的剑士,我身为他的儿子,绝不能让他失望!”
炼狱玄寿郎被这样坚定不移的信念镇住了。
他沉默良久,才用有点干涩的声音让他继续练习,退回了月咏身边。
他一声不吭地拿起身前的茶杯,一饮而尽。
“你早就知道了吗?”
月咏垂下眼帘。
继国晃一是在继国家出生的,从有记忆开始耳濡目染,于是他在不知不觉中也把继国岩胜时常挂在嘴边的话记在了心里,久而久之“成为第一的剑士”也变成了继国晃一的理想。
他那样尊敬着他的父亲,把父亲心心念念的理想当成自己的,并从小为之努力。
月咏更希望他能有自己的目标,坦率又坚定的走自己心中的道路。
他不需要去遵从他父亲的意愿,也不用继承他父亲的理想,月咏从来都不需要他有这样的大义。
一味地追求他父亲的道路,只会让他迷失真正的自己。
“在这样的世道,有一技之长也挺不错的,不是吗?”
炼狱玄寿郎静默。
她的意思他并不是没有听懂。
但是就因为现在的他还没有找到自己的“道”,而要去浪费他的天赋……
“……如果他做了和他父亲截然不同的选择,他的父亲不会对他失望吗?”
月咏似笑非笑地抬眼:“炼狱先生这个月来的次数实在有些过多了。”
知道月咏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现在这样只是想把话题岔开。
炼狱玄寿郎也没有不依不饶,只是撑起下巴顺着她所说,“这不是晃一让我常来吗?”
“……”月咏无语。
炼狱玄寿郎抬手抓住空中飞舞的一片粉色花瓣,“月咏夫人,春天已经来临了。”
“我觉得晃一不会觉得‘炼狱晃一’这个名字好听。”
先月咏一步开口的是突然出现在门口的白。
他依然穿着不变的白色宽松和服,只是细看就能看到他穿着的和服袖幅到肩幅的位置,竟然绣着繁冗的古字。
炼狱玄寿郎抽着嘴角:“你这话说得太过了……”
“我说得不对?妖怪就是这么直接。”
“……”
他对白的观感很复杂。
这是一个视生命为草芥,说话直接得可以轻易气死人的妖怪。
可在知晓他身份的那天晚上,在他明显准备动真格的时候,白突然停手并告知了他山下恶鬼的消息。
炼狱玄寿郎才能在那户人家再也支撑不住恶鬼凶残进攻的时候及时赶到,利落地斩下恶鬼的头颅,救下人们宝贵的性命。
明明是披着人皮的妖怪。
可他现在的做派更像极了在争宠。
特意把月咏为他绣的和服穿过来展现在他的面前……他以前是这样的性格吗?
“你不说我都要忘了季节呢。”月咏有意打破这僵硬的气氛,“前几天晃一还嚷嚷着无聊,我看今天天气这么好,不如一起去赏花吧。”
“我才没有像小孩子一样嚷嚷!”刚走进门的继国晃一伸手擦了一把额角的细汗,噘着嘴跑到月咏身边拉过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头顶,“妈妈,我长高了!”
每当他这么一本正经的时候,月咏就忍不住去逗他。
“听戈薇说把手放在头顶,以后会越长越矮。”
“欸?!”继国晃一哀嚎一声,立刻矮了身子从她的手下跑出来,改为牵着她的手。
又一次成功逗到儿子的月咏心情很好的回握住他的手,“妈妈带你先去洗一洗,然后大家一起去河梯赏花。”
炼狱玄寿郎同情的看了一眼被月咏耍得团团转还一点不自知的继国晃一,又悄悄隐秘的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
“再看就用薙刀戳你眼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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