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房内的情况,让我大脑一片空白腿软到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良久之后才再有思考能力后,哆嗦着先取桃木钉再钉到院子西北角,再冲出家门直奔神婆家。
杀死虎子的,肯定是女鬼。
虎子已没有再异化的可能,他尸首分家,如何都不可能从脖子里再长出个脑袋。
神婆很神,她肯定会有法子让虎子再活过来。
神婆家距离我住的小山村很远,没了虎子带我,我一路不停歇的赶到神婆家时候已经快到中午。
然而,我再见到的神婆家,已是火灾之后的模样已化为废墟。
有心脏处插着匕首的烧焦尸体,仰面朝天倒在茅草屋所处位置。
是谁,杀死了神婆烧毁了她的家?!
衣服已被汗水湿透的我,难掩震惊情绪,拖着虚浮的脚步走到焦尸旁边后,双膝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后,心中有磅礴恨意。
焦尸的额心处有淡淡鬼气,神婆显然是死在鬼魂之手。
我避无可避想到女鬼,但我跟女鬼远日无冤近日无仇,我已不易,她没理由还要煞费苦心的将我更逼入绝境!
她到底,是不是王婆找来的?
想到这里,我的身体阵阵发冷。
王婆待我不是亲生胜似亲生,她为了我宁愿丧魂。
女鬼肯定是撒了谎,她不会是王婆找来的;她即便是王婆找来的,她的所作所为也肯定不是王婆授意的。
她应该跟王婆有仇,她是把气撒到了我的头上。
我磕头结束,紧抿着双唇在废墟里找到铁锹就近挖了个坑,再将焦尸埋入坑内。
忙完这些,我径直回家。
我再到家时候天已经黑透,村里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闭,整个小山村都很是静寂。
我摸黑进屋,找到针线,将虎子的脑袋缝到他的脖子上,再在屋后挖个大坑,再费力将虎子的尸体拖背到大坑内。
终于把虎子的尸体摆正后,我双眼刺痛着再深深望一眼虎子,再开始填土。
等我把土填上后,我扔了铁锹躺在地上,望着黑漆天幕心如浮萍满心绝望。
以后,我彻底没有亲人了。
我不如,就此死去。
“王婆真是瞎啊,居然为了你丧魂?”有癫狂笑声这个时候传来,我循声望去再见女鬼。
她身形悬在我不远处,手中撑着一把黑伞。
她指甲的颜色已有变化,没有踮着脚尖而是脚板平铺空中,俨然之前故意隐藏了自己的鬼魂等级,实际上是高阶鬼魂。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我腾的一声从地上立起身,摸出口袋里的桃木钉,就朝着女鬼掷去。
“就凭你这个废物还想杀我?王婆这个老东西百密一疏,怎么都算不到我会再上门寻仇!”女鬼轻松避开后,乐的前仰后合。
“想替阴犬报仇?行,我给你五年时间。你好好保住你的小命,五年后我们再见。”女鬼止住笑声后,身形拔高,咂舌弄死小小的我太没意思,给出五年期限后遁入黑暗。
我盯着女鬼离开方向良久后,转身回家去洗漱换衣,再回屋挑了脚上的血泡开始休息。
我再醒来时候天已微亮,我立刻起床去山上找点野果充饥后,离开村子去外面打听附近是否有哪家死人了。
我想报仇,首先不能让自己饿死。
而且,我已答应过王婆要做哭丧婆。
我没打听到有哪家死人了,但打听到附近有个年龄很大的五毒人重病缠身已经没几日可活。
所谓五毒人,指的是断子绝孙的人。
跟五毒人对应的是五福人,指的是儿女俱全子孙满堂的人。
打听结果出来后,我再问清楚五毒人的长相和家的位置后,就此赶往五毒人家。
我到达五毒人家时候天色昏黑,五毒人正坐在家门口烧纸钱。
她不停咳嗽着,脸色蜡黄,双眼浑浊不堪。
她身边堆放着不少未烧纸钱,她烧纸钱不是跟别人一样一叠一叠的烧,而是一张一张的烧,等到上一张只剩下一点点火星时候才会点燃下一张。
她身边,烟气缭绕。
不断刮来的小风吹不散那烟,因为有几只鬼魂替她挡住了风。
眼见到五毒人身边的情况,我脚步不停,继续走到她面前后坐在她对面。
随着我的动作她抬起头浑浊双眼望向我,问我有什么事情。
“婆婆,我是个哭丧婆。”我斟酌着言词,尽量委婉的向她表明来意,我是来等她死后为她哭丧的,但我分文不取。
我给出答案后,围在她身边的几只鬼,顿时不善了眼神。
“好孩子谢谢你啊。你别急,我没多少时间了,可能就是今晚。”五毒人没有丝毫不悦,她温和笑起,再问我是不是还没吃饭,告诉我厨房的锅里还有点剩饭。
“婆婆,其实您的家人都还在,只不过是换了个方式陪着您。”她的反应,让我眼眶酸涩。
“我知道。我总算是老了,总算是快要跟他们团圆了。”她笑容加大,探身摸摸我的头,催促我去厨房吃点东西。
我沉默着点头,去厨房把锅里的剩饭吃完后,回到她身边安静等她烧完纸钱,再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回屋休息。
几只鬼魂目送我们进屋后,才相伴离开。
“孩子,婆婆不需要停尸,死了后直接埋了就行。”休息时间段,她让我跟她同住一个床上,把她的积蓄都拿给我给她办后事用,告诉我家里的鞭炮和草纸都搁在哪里,以及她的活人墓的位置,再从衣柜里取出一套寿衣穿上。
夜半时候,她在睡梦中安详死去。
我就此起床将她停尸到堂屋正厅,再拿温热毛巾为她擦脸净身后,取来草纸开始打钱和制作买路钱。
等到天色微亮,我先去定棺材找抬棺人,再定纸人纸马。
一切就绪后,我大开大门,燃放短炮。
邻居们随之纷纷过来围观后,我无视他们的议论声开始哭丧。
之前种种随着我开始哭丧尽数涌入我心间,我声泪俱下将现场的悲伤气氛渲染到极致。
我将哭丧歌哀唱八遍后嗓子已经嘶哑,我就此不再哭丧,开始指挥着抬棺人将老婆婆装棺入殓,再抬去活人墓下葬。
对于丧葬的一应流程,我做的一丝不苟。
等到老婆婆顺利下葬后,我回返老婆婆家中锁好大门,向持续跟着我的看热闹的村民们报出我家地址,告诉他们,以后我靠哭丧为生,我只收正常哭丧的一半价格。
我堪堪讲完,现场家有迟暮老人和病危病人的,已开始向我预定哭丧。
我收了定金就此回家,取白布蘸墨写出哭丧婆三个大字,再附加上小字不接本村生意后,拿把菜刀别在衣服里,搬个凳子将白布高悬在大门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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