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青梅竹马，可你从来没有想过，我们将来会是什么样的关系。直到你喜欢上了韩奇，我才知晓自己忽然紧张起来，毕竟你以前也从未在我心中有多么重要的分量。”郑初山说着说着，低头叹气，“这就是人心，在手边的就不会去珍惜，直到危险来临，直到有人想要从自己看着长大的树上摘走果实。”
白雪莉安静的听着，这夜晚太过于安静，院子里的灯火很亮，她忽然觉得自己，竟然认识自己，也不认识郑初山了。
这样的改变，恍若隔世，忽然间让人慌乱不已。
“初山哥哥，你不要说了，我没有对他怎么样，只是……”
“可你也没有要留我。”郑初山回头看着白雪莉，“他是你心中的白月光，是你朱砂痣，我做了再多再用心，在你的眼中心中，也不会留下多么重要的印象。我是你眼中的蚊子血，是你的米饭粒，自然不会有多重要。”
“初三哥哥……”白雪莉紧握着手绢，“你不要这样说，不是的，你永远都是我的初山哥哥……”
“可是我不这么想，我至今未娶，你也至今未嫁，难道你就从未关心我，我的爹娘已经催促我成婚不是一回两回，你难道从未知晓我的心意？”郑初山轻轻的摇头，眼中的浅笑却是被忧伤浸透，“我已经习惯，你也早已习惯这样的位置。”
“……”白雪莉安静听着，忘记了自己来到这里的初始目的是什么。
“算了，我也不会再强求，此去京城，或许我们再也不会有这样亲近的机会。以后在城州府，照顾你的人会不少，我却十年八年都不怎么回来。”郑初山的喉结微动，“其实，自从在京城做了那样的举动之后，我就再也不奢望你能够看到我的心意。”
“初山哥哥……”白雪莉忽然感觉心中空荡荡的，以前她真的没有顾及过他的感受，今天听到他这番话，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好失去这样的大哥哥了，不管是什么事情他都愿意帮自己。
这次韩奇去京城参加殿试，也是她去跟初山哥哥说的，若是能够让韩奇去不成殿试，让他失望备受打击才好的话，也都是她故意在初山哥哥面前说的。
因为，白雪莉知道，初山哥哥就是愿意为他做。
只是，她从未替他想过，也从未意识到自己这种有恃无恐的做法，会让他越来越心寒，直到……
直到像现在这样，他不再愿意为自己做什么，不再等待自己，不再在身边留着一个最好的位置给自己。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像从前那样，将自己的心意埋藏在心底，虽然我知道你知道，可你从来不在乎。”郑初山的声音艰涩沙哑，却听得出他像是释然了一般，一点都不激动，平淡的语气就像是放下了一般。
白雪莉不由得上前一步，“初山哥哥，你不要这样……”
“我其实早就想要告诉你，你很好，你原来是一个蕙兰心智的女子，美丽聪慧，一颦一笑都曾牵动着我的心。只是自从遇到韩奇的那一刻，你就再也不是这样单纯的姑娘，有了很多女子的嫉妒和任性，我都理解你纵容你。直到这次去京城，我竟然鬼使神差的帮你达到了心愿，让他不能参加殿试，其实我当时就后悔了，只不过为时已晚，当我从门口出来的时候，韩奇已经离开。”他自嘲一笑，“可能我的心底也是黑暗的是自私的，将自己在你这里得不到的东西，报复在他的身上。”
“初山哥哥……”白雪莉带着哭腔，抓着他的手臂，“对不起，我……我是利用了你，我的确是失去了本心，变得不再那么单纯，而是嫉妒又可憎，哥哥能不能不要这么说，你是不是真的要丢下雪莉，真的要再也不跟我来往……你是我很重要的人，你不能……”她的眼泪从眼角滑落，滴在手上，滚烫不已。
郑初山闭上眼睛，是啊，他还是看不了白雪莉掉眼泪。
“我知道，你的本心还会个好姑娘，只是事到如今，你也应该知晓韩奇是不可能再对别的女子动心，尤其是曾经的旧事，还不是特别的美好，他肯定不会对你有任何的好感了。只希望你能够收回那份恨意，其实从我的角度来看，韩奇并不是负了你，当初他一无所有的时候，你爹娘也是不同意的，他也跟你写了信告知原委。这件事情，从一开始都是你的执念在作祟，而我有何尝不是如此呢。我们的三年都不是短暂的，那么漫长，该结束了。”说着，郑初山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顶，“愿你能够找个好人家，对你好能够让你安心，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了。”
“初山哥哥，我……”白雪莉紧紧地抓着他的袖子，“那你真的不愿意再认我这个妹妹了吗？”
“我……”郑初山哽住，忽然不知道如何作答，他转身，“不会的，但是我以后不会做无谓的事情，我也不会让你觉得有负担，让你躲避我的心思，不会再给你增添烦恼。”
“……”她忽然低下头去，心中的难过翻涌而至。
“好了，我说这样的话不是让你伤心难过的，”郑初山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只是以后会很忙，可能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会很少。”
“嗯，初山哥哥只要不要不理就好。”白雪莉搅着自己的帕子，“我会听你的话，不会再执着下去。”
“嗯，你也知道，沈茜并不是简单的姑娘，你之所以愿意来城州府做生意，不就是想要变得像她那样，可以为自己赢得一席地位，至少可以掌握一些权力，不让自己心爱的人随意娶别的人吗？”郑初山缓缓地的道，“其实，承认别人比自己能干很难，但是能够早点放下自己的执念，放过自己并不是很难。”
“我……”白雪莉抓着郑初山的胳膊，“我知道，只是他当初那样做，让我难以放下……”
“算了，不说了，外面的人要喝完酒了，不如喝几杯，如何？”郑初山已经恢复了温文尔雅的模样，“明日我就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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