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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蔬小说网 > 史锦书擎益州 > 第61章 痛在我心
 
擎益州给史锦书上好了药,见她安稳的休息下,这才轻悄悄的离开。

他来到了大帅府的后院,这里的环境极其幽静,但布置很有意境,适合静心养病。

紧闭的门外加派了人手看守,此时此刻,许茹莹正坐在房内的窗口旁。

她的手里面拿着好几枝雪梅,绽开的雪梅在枝丫上依旧发散着清清淡淡的芳香,不过,她无法有理智的审美情趣去感受。

擎益州的视线一直锁在许茹莹的脸庞上,哪怕他走路的动静很大,许茹莹也没有朝他看过来。

而看守的人也叫他:“大帅!”

这样的声音足以惊扰里面的许茹莹,但她依旧淡然如初的模样,仿佛不曾有人过来。

说实话,若不是每一次见面的争吵和捶打,他很难想象,一个已经好似孩童般思想的人,还会对他仇恨相加。

照料许茹莹的丫鬟听到了外头的声响,从窗口稍稍探出脑袋看了看外面的人,瞧见是擎益州,顿时间心提到了嗓子眼。

门被看守的人打开,擎益州迈步进去,丫鬟当即跪在了他的面前。

“大帅!”丫鬟带着哭腔,当初受惩罚历历在目,也是因了没有看好老夫人。

如今,非但是没看好老夫人,还让老夫人伤害了帅夫人,更是罪加一等。

擎益州冷漠着脸,尤其是和许茹莹冰凉的视线相交,更是让他的眸色暗冷下去。

“拖下去!”他站在那里,犹如没有融化的冰山,从齿缝中挤出的三个字,足以让丫鬟吓丢了魂。

得令的守门人,上前将丫鬟拽了起来。

丫鬟惊声对擎益州求饶:“大帅,饶了我吧,我错了,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看好老夫人。”

纵使她如何苦苦哀求,擎益州仍旧无动于衷。

丫鬟被拖下去之后,房内终于安宁了不少,擎益州朝许茹莹走去。

许茹莹站了起来,拿着雪梅胡乱摆动着,好似自己是一只要翩翩起舞的蝶。

擎益州瞧着母亲如此模样,原本要质问的言语,却又不知如何说出口了。

难不成,他一个正常的人,还要逼着疯子认错么?

更何况,她是他的母亲,长幼有序,即便她做错了事情,她还是他的母亲。

“你来啦,峄城。”许茹莹对着他如此叫了一声。

擎益州的心,像是坠落到了谷底,她叫着他兄长的名字。

这般关心温和的话语,何曾对过他?

她若是叫他的名字,定然是恨不得将他撕毁的语气。

他觉着也是好笑,他的母亲,就算疯了,也知晓什么会让他很在乎,会让他有心痛的感觉。

擎益州想到这里,真的强行挤出了一抹笑,可笑着笑着,那抹笑容僵硬在嘴角,再也笑不动。

他轻声叫了一句:“母亲!”

然而,就是他的嗓音冒出来之后,许茹莹的面色大变。

许茹莹一下子将手中的雪梅抛开,雪梅掉落在地上,枝丫上的朵朵梅花,也和枝丫分离,落在一旁。

许茹莹当着他的面,狠狠的朝着雪梅踩去。

用脚碾压着一朵一朵的花儿,那些漂亮的花朵,一下子变得黑起来并且碾压成泥一般。

擎益州哼声冷笑了一下,当着许茹莹的面,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

他微微仰起头,朝前方站着的人看去,然后不紧不慢的问了一声:“你这是在宣泄对我的不满么?”

许茹莹哪里能够听得懂他的话,突然又哈哈大笑起来,擎益州也跟着笑,却笑得很难看。

他的手大力拍在桌面上,力道之大,彰显着他内心的怒意。

也是因了这么一拍,声音响彻了房内,许茹莹像是被他弄出的声响吓到,她怔怔的看着他。

擎益州瞧着木讷的母亲,内心急躁烦闷之情更甚,以前大帅府没有史锦书,即便她要对他发火也不过是伤到他皮毛。

如今,他有了妻子,他的母亲反倒将人认错,并且让史锦书承受刺骨之痛。

他作为史锦书的丈夫,心有愧疚;作为许茹莹的儿子,同样饱含惭愧。

他护不好自己的女人,也管不住自己的母亲,他难受,谁能懂?

许茹莹这时,朝着擎益州走去,然后在他的面前站定,道:“峄城,你怎么生气了呢?”

语气仍旧那般温柔,却不是对他。

他兄长的名字,就像许茹莹给他的诅咒,他好似没有法子摆脱亲手扼杀的人。

擎益州死死的盯着许茹莹:母亲,这就是你想要的么?

峄城,峄城,永远都是峄城……擎益州扬手将桌面上的东西如数扫在了地上。

但是茶壶和杯子都没有碎裂,当初未免母亲打碎这些东西伤到她,他早早就令人专门给母亲做了所有木质的所需用具。

许茹莹更是吓得不轻,蹲下来,在地上爬,直到爬到了墙角缩在那里,才消停下来。

擎益州因了气愤,大肆呼吸着,胸口起伏也大。

他瞧着用着害怕面色对自己的母亲,以前她可有本事了,面对他的到来,总是用各种东西砸在他身上。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怕他,擎益州面色紧绷。

他极力压下内心的愤怒,也试着平复自己的心情,他走到她的面前,伸手示意她拉住他的手起来。

擎益州见母亲的手落在了他的掌心,心情也没之前那么糟糕了。

他缓和着语气,道:“母亲,我不是对你发火,我只是,有点伤心,有些愤慨!我也是你的儿子,不是么?”

许茹莹脸上有着迷茫的表情,好似听懂了他说的话,她凝视着擎益州:“儿子?”

她自言自语的说着,擎益州点点头,应声:“对,我也是你的儿子,你不应该从小只喜欢他们。”

擎益州眉眼都染上了寻常没有展露过的哀伤,许茹莹忽地伸出手,然后捧着他的脸。

仿佛,真的像是在关爱自己的孩子一样。

擎益州望着母亲这般亲和的神色,他有说不出来的欣喜,瓜连子,子连瓜,毕竟他是她生出来的孩子,多少心中有他吧。

可接下来,却让擎益州失望的彻彻底底,她的长指甲在擎益州的双颊上,留下了抓痕。

擎益州感觉到了脸上的皮肉伤疼,她的指甲刮走了他脸上的皮,他伸手一摸,有点刺痛。

许茹莹的行为并未让他感觉到难以置信,这才是她的母亲,她一直都是如此对他。

擎益州将许茹莹扯开,面色倍加变得冷沉,他摇着头,冷笑道:“也许,从小我就不该对母亲你抱有任何期望。”

母爱么?不存在的!

他早就该明白,得不到的亲情强求不来。

许茹莹一阵发笑,转而一阵狂哭,最后却开始哼起了戏曲。

擎益州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看着许茹莹的一切变化,他重声道:“她是我的妻子,我不希望你再伤害她,伤在她身,痛在我心,母亲,有什么以后冲着我来。”

哪怕知晓她根本听不懂,可他也要明明白白的告知她,将来他所要守护的人。

不论是谁,都不能去伤害史锦书。

擎益州决然的转身离开,从房内仍旧飘出咿咿呀呀唱戏的声音,他的心,却不似往常那般疼,而是有些麻木。

……

此时,史锦书趴在床上休养,暮云从外面神色慌张的进来。

“怎么了?”史锦书察觉暮云的异常,如此询问道。

暮云摇摇头,道:“帅夫人,没什么!”

越是如此敷衍的回答,史锦书越是不信,她继续追问:“到底怎么了,暮云,你竟然敢不对我说实话。”

史锦书也是半开玩笑,她从没用大帅夫人的身份压制过暮云。

暮云紧张的神色一直未曾从脸上消散,她将看见的场景讲述给史锦书听:“帅夫人,我听下面的人说,大帅去了后院,并且让人将灵儿拖去暴室了。”

“带去暴室了么?”史锦书的心也随着暮云说的话提起来。

若说她和擎益州成婚以来,从未见过他做过凶狠的事情,那么将下人送进那惨烈之地是否会成为第一件?

史锦书听着就觉着胆颤心惊,她双手撑在床上,试着起身,暮云见状忙上前。

“帅夫人,你莫要起来,都说要好生休养。”暮云劝说道。

史锦书对暮云道:“我不去找他也行,你去将大帅请来,就说我找他有急事。”

暮云知晓若自己不答应,按照帅夫人的性格,她必定是要亲自去的。

于是,她点头答应,便去请擎益州了。

擎益州已经在办公之地,那里不是暮云能随便去的地方,暮云得知擎益州在哪里,反倒着急如何进去,刚好守卫经过。

“安枕,你过来。”暮云叫道。

守卫见是寻常跟在帅夫人身边的丫头,这才理会。

“何事?”守卫问。

暮云对他道:“安枕,劳烦你和大帅说一声,帅夫人找他有急事。”

“好。”

好在安枕答应了下来,暮云才了却一桩心事。

暮云回到房里,史锦书见她回来,问:“他来了么?”

“我已经让人通禀了,估摸着大帅一会儿就会过来。”暮云回应道。

暮云的话音刚落,擎益州的脚步声就响起,史锦书紧蹙着眉头,想着如何劝他放了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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