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欠了皇上一条命。”慕容惜羽声音低低地说。
一直以为皇上不信她，不尊重她，甚至以羞辱折磨她为乐，她是死是活，皇上都不会有半点在乎。
可这次……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明白皇上的心思，亦或者，她从来就没有看透过他？
萧云澈握紧了拳，眼神刹那间有些阴狠。
萧漠辰却在此时，醒了过来。
朦胧中似乎看到了让他又爱又恨的那张脸，他反手抓她的手，叫：“怡妃！”
“臣妾在这，皇上别急。”慕容惜羽语气温和地说。
她忽然觉得很讽刺。
之前被皇上羞辱折磨的时候，曾经发誓这辈子不会跟他有感情上的纠葛，各过各的。
可皇上为了救她差点丧命，他曾经对她的伤害，她一下子全都不想计较了。
萧漠辰紧紧握着她的手，感觉到掌心的细腻柔软和温热，才长长地松一口气，展颜一笑：“你没事就好。”
“臣妾没事，谢皇上相救。”慕容惜羽还他一笑，心里在意外地无比轻松。
说她没有原则和底线也好，甚至有人觉得她贱也罢，以前那些事，她不想再念着了。
累。
萧云澈的手指甲，却已经要掐进掌心。
怡妃是喜欢他，恨着皇兄的，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改变了心意？
难道母后说的是对的，女人就是这样善变，不值得信任吗？
“你如何会掉进井里？”萧漠辰边问边起身。
他一定躺太久了，腰酸背痛，难受的紧，想动一动。
慕容惜羽忙扶起他，在他后背垫上个枕头，让他倚的舒服点，这才说：“臣妾是被赵雁容推下井的。”
“她是何人，与你有何仇怨？”萧漠辰皱眉，对这个名字相当陌生。
这也难怪，赵氏又不是他的妃子，他又从来不去浣衣局，哪知道谁是谁。
“她是先皇的妃子之一，犯了错被打入浣衣局为奴，臣妾与她并无多大的仇恨。”慕容惜羽据实答道。
“传赵氏。”萧漠辰冷声道。
看来只有她自己知道内情了。
萧云澈拱手道：“皇兄刚刚醒来，龙体违和，此事交给臣弟去办如何？”
慕容惜羽也道：“清河王所言极是，皇上需要多多休息，臣妾随清河王一起，向赵氏问个清楚，再来回禀皇上。”
“你也才落了水，不宜劳累，多休养几天。”萧漠辰看她的眼神从来没有过的温柔。
在跳进井里抱起全身冰冷、毫无气息的她时，没人知他心中的恐惧。
他甚至觉得自己之前不信她、故意让她吃苦头的行为无比愚蠢，所以上天要夺走她，做为对他的惩罚。
直到方才看到她无恙，他无比庆幸，险些落泪！
和她一起经历过生死后，他忽然就释怀了。
只要她好好的，他什么都可以不计较。
“臣妾已无碍，谢皇上。”慕容惜羽心情也颇为复杂。
她知道萧漠辰是个多疑猜忌的人，但也有至情至性的一面。
冒着生命危险救她，她毫不怀疑他是出自真心，可她没事了，他还会不会像从前那对她？
她现在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萧漠辰了。
“去吧，当心身子，多歇息歇息。”萧漠辰没再阻拦。
赵氏害的是她，她想亲自审问赵氏，弄个清楚明白，也是人之常情。
“谢皇上，臣妾告退。”
“臣弟告退。”
两人一起出来，萧云澈即吩咐侍卫把赵氏带到天牢问话。
萧云澈神情晦暗不明，似乎有话要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慕容惜羽倒是一派淡然，只想着怎么把玄阴磁石弄到手。
到了天牢，赵氏还没有到来，两人都没说话，气氛有些沉闷。
“嗯……”慕容惜羽忽然以手抚额，呻吟了一声。
“娘娘怎么了？”萧云澈忙扶住她肩膀，“本王去请太医来？”
“不必。妾身忽然有些头疼，缓过来就没事了。”慕容惜羽推开他，揉了揉额角说。
萧云澈眼神微变，问：“本王记得娘娘说过，自从失忆后经常如此。”
看来“金针封脑”的危害开始显现了，时间越长，怡妃头疼会越厉害，直到受不住，可能会自我了断。
可现在他大事未成，若给她去掉金针，她记起自己的身份，禀报皇兄，后果不堪设想。
这该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两名侍卫把赵氏带进来，施礼后退下。
萧云澈的贴身侍卫南瑾侯在一旁，一会如果赵氏不老实交代的话，由他来给赵氏用刑。
“奴婢参、参、参见王爷，参见怡妃娘、娘娘。”赵氏吓的面无人色，筛糠一样抖。
完了完了，怡妃没死，一定不会放过自己，怎么办！
“赵氏，你可知罪？”萧云澈冷声问。
如果不是她把怡妃推下井，皇兄就不会以身相救，怡妃就不会感动，喜欢上皇兄。
所以她该死！
“奴婢、奴婢不、不知道……”赵氏虽知逃不过，还做着垂死挣扎。
慕容惜羽淡然说：“本宫被你推下井，险些丧命，你觉得你抵赖得了吗？”
赵氏不停地抖，都要吓失禁了。
“就算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有本宫指证，你躲不过。”慕容惜羽冷冷道。
她这个受害人在这里，还用得着别的证据吗？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赵氏立刻就怂了，一边哭叫一边连连叩头。
“你害本宫倒还罢了，险些害了皇上却是罪无可恕，本宫如何饶你！”慕容惜羽陡然厉声道。
赵氏脸色越发难看，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哪料到皇上不但突然去了浣衣局，还不顾危险跳井救怡妃？
就算是先皇后严氏，都没有得到皇上的同生共死吧？
“谋害怡妃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你受人指使，说。”萧云澈冷声道。
他在外人面前温文尔雅，审问起犯人来，却是六亲不认，狠辣至极。
赵氏哆嗦着，眼神挣扎的厉害。
是说实话，求怡妃饶她一命，还是等太后来保她？
“本宫与你虽然不对付，却无不共戴天之仇，你定是受人指使才要害本宫，只要说出来，本宫会向皇上求情，饶你不死。”慕容惜羽知道她在怕什么，给了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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