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的意思是先让她适应适应？”
“嗯。”
烟然点点头，语气是冷的，“也是，是要适应起来，反正她以后会在监狱里，面对着冰冷冷的墙壁，度过不知道多少的岁月。”
说到这儿，恨意涌现，她的拳头紧紧攥着。
他伸手握住了烟然的手，将她攥紧的小手轻轻地掰开，让她纤细的手指一根一根松开。
“她这样的人，不值得。”
莫厉萧看着她白皙的掌心，因为攥紧拳头而用力过猛，导致修剪漂亮的指甲已经嵌入了掌心内。
现在她的掌心有着明显的斑驳。
他心疼了，吹了好几下，“疼不疼？”
烟然摇头，“一点也不疼。你呢？你疼不疼？”
“你掌心这样，我当然疼。”当然，莫厉萧知道她问的不是这个。
烟然抿了抿下唇，再次出声道：“我是说……宋娴，她虽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但她到底当了你二十多年的母亲……人心都是肉长的，我把她送进监狱，你真的一点都……”
没等烟然把话说完，他就已经伸手将她揽入怀里，微凉的唇贴上了她的，宠溺不已。
“那么这里呢？”他的手掌已经移到了她平坦的小腹，眉峰紧拧道，“这里曾经有着我们的孩子。”
烟然一下子懵了，提及那个孩子，她的眼圈倏地就红了。
“我当了她二十多年儿子，她有没有想过，这里曾经有着我的孩子？”
是啊，她没想过的。
就算宋娴讨厌的是她，如果心里真的有这个儿子，也绝对不会将她推下楼，毕竟她腹中的孩子……是他莫厉萧的。
换言之，宋娴从来不是慈母，也从来没有给自己儿子考虑过，她是个残忍至极，心狠手辣的女人，但凡是不如她意的，不顺从她的，不按照她的想法思路走的，她都要毁掉！更何况是她讨厌的？
“从她推你下楼那一刻起，她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因果报应，本就是循环的。
只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
说到这儿，他的双臂紧紧搂抱着她，将从未对其他人说过的话，尽数告诉了她。
“这二十多年，她没有尽过一天母亲的职责，但我现在明白了，不是自己亲生的，又怎么会在乎？”
从前，他也是渴望母爱的，期待母亲的关怀的。
可是这样的希冀，从来都是破灭的。
在人前，他们是母慈子孝，在人后，不过就是形同陌路。
久而久之，也就无所谓究竟是什么原因了，更不会去弄明白了。
烟然愣住了，莫铮走得早，H．L财阀是莫老爷子撑着的，而那莫家当然就是由宋娴一手掌控，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在宋娴手里，他是怎么过的。
但她知道，从前的他一定是爱着自己的母亲的，即便被伤害过，可孩子还是会选择爱自己的母亲，所以哪怕是在失忆后，也愿意相信母亲。
是啊，哪有儿子不爱母亲的？
只是，他的母亲让他失望透顶，以至于，得知她并非是他生母的时候，他才会觉得一身轻松。
这样的母亲，谁想要呢？谁都不想的。
其实这样相比，她的童年真的是比他幸福许多，秋焉是个好母亲。
想到这儿，烟然敛下了眸，只觉得心一阵阵抽疼。
随后，她出声安抚着他，道：“不是的，对宋娴而言，就是她亲生的，她也一样下得去手，莫橙宛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她这样的人，眼里心里从来都只有她自己。”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哪怕是踩着其他人的鲜血，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他伸手抚着她柔顺的长发，“所以，烟烟还问我会不会心疼？这样的人，没必要给一点怜悯，她根本不配。”
烟然点点头，有些愤怒的点了点头，“对，她根本不配。”
是她想得太多了，以为莫厉萧会念在二十多年的母子情分……但现在看来，他们从来没有任何情分可言。
所谓的情分，是要将心比心的，你怎么对我，我亦怎么对你，而不是用母子来道德绑架，更何况还不是生母！没有给他生命，没有给他关怀，只有利用和欺骗，这样的人，根本都配不上“情分”二字。
莫厉萧见烟然如此愤慨，笑了。
她是在为他生气。
但她并不知道，他从来都是生活在黑暗之中的，被绑架之时，那张白皙的小脸蛋，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口一个“大哥哥”的喊着他，她就是那束光，照进了他的生命里。
只是，却因为他的失忆，他亲手拧灭了这束光，但是现在，这束光却又回来了，有她在，心里永远是暖的，即便是寸草不生的贫瘠，也能开出娇艳欲滴的花来，开在他心上的花，不就是她吗？
“烟烟，你又勾我。”
在她面前，他没有任何自制力。
烟然愣了几秒钟，小手立即抵着他的胸膛，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防止这个家伙又对她上下其手。
而后，她转头看了看一侧的时钟，出声道：“时间不早了，莫少。”
“嗯，该睡觉了。”
“那莫少请吧。”说着，烟然立即打开了公寓的门，朝着他甜甜一笑，“临東山的夜景很好看，莫少这个时候回去，还能顺带看看夜景。”
莫厉萧看着她一脸娇俏的笑，这是在给他下逐客令？
“莫少不是说，都听烟烟的吗？那……莫少回去开车注意安全。”说着，烟然还不忘朝着他挥了挥手。
莫厉萧迈步上前，看那样子是准备离开，可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手掌握住了她的小手，顺势就将门给合上了。
只听见“砰”一声响，下一秒，他就将她整个人摁在了门上。
“这次，我没瞒着你。”
烟然抬头，望着面前这双摄人的眸。
上次他因为药物的事情瞒着她，让她很生气，所以这一次，宋娴并非他生母，他都清清楚楚的告诉她了。
“那就给还在表现期的莫少，加点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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