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是无比煎熬的，许衍之坐立难安。
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远处的路灯亮了起来，时间已经很晚了，但沈一秋还没回来。
难道是在加班？
医生工作很忙，加班是常有的事，许衍之耐着性子继续等。
第无数次拿起手机，一看，已经晚上八点了。
越等越焦躁。
为了缓解紧张的情绪，许衍之决定给好朋友打个电话，谈谈心，或许就好了。
季淮川正在陪桑榆睡觉呢，就被电话吵醒了。
黑着脸出了卧室，“你最好有要紧的事。”
许衍之啧了一声，这人该不会是欲求不满，把怨气撒在他身上了吧？
“我有个朋友……”
“这个朋友就是你吧。”季淮川懒得听许衍之废话，“有事说事，不用无中生友。”
被这么一埋汰，许衍之也没脸开口了。
要是让人知道他和沈一秋的荒唐事，对女孩子的名声不好。
“算了，不说了。”
“所以你打电话的意义在哪？知不知道打扰我陪老婆孩子了？”季淮川咬牙切齿，他严重怀疑这厮是在故意跟他作对。
“你要是实在无聊，就去谈个恋爱，许伯母盼着你结婚已经盼很久了，你要是满足了她的心愿，或许就成大孝子了。”
许衍之的心情本来就很低落，现在又被塞了一嘴狗粮，外加一通打击，更郁闷了。
他很想说：你是大孝子，当初也没见你为了尽孝就随便找个人谈恋爱，甚至结婚。
不过这话他不敢说，要是说出口了，对方还不知道要怎么喷他。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本来不想这么早回去，但年前公司要开年会，他这个老板得去露脸。
正好老婆说早点回家，还能准备一下过年的东西，他也就同意了。
“行吧，等你回来我们老地方见一面，喝一杯。”
“看情况。”
许衍之看着挂断的电话，陷入了沉思。
难道是他的失落表现得不明显？不然这人怎么就不多问几句？
他要是追问下去，自己不就坦白了吗？
这就是自己的好朋友！
真是塑料兄弟情呐。
把手机丢到一边，许衍之眉头紧皱，困扰的模样像是遇到了此生最大的难题。
直到半夜十二点，沈一秋总算回来了。
看到对面大开的门，屋内却是黑漆漆的，她都怀疑许衍之家是不是遭贼了？
想去看一下情况，又觉得不妥。
只用了几秒，沈一秋做出了决定，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
要是真的遭了贼，许衍之可以找物业，找警察，楼道里也有监控，反正和她没有关系。
开门的声音引起了许衍之的注意，他立马放下水杯，走了出来。
“沈……医生，等等，我有话跟你说。”从来不知道紧张为何物的男人，这时候却提起了心。
事情发生了一天，沈一秋已经调整好了心态，现在淡定得很。
像往常一样露出客气的笑容，“许老师，有什么事吗？”
客气，而又疏离。
许衍之莫名觉得她的笑容有些刺眼。
他们发生了最亲密的事情，现在看来，对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只有他一个人在纠结。
还为此寝食难安，特意等到了现在！
许衍之咬牙，他这是被玩弄了？吃干抹净不认账？
等了好久也没听到许衍之开口，沈一秋道：“许老师，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男人黑黢黢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这样的眼神让她有种自己做错事的错觉。
沈一秋头皮发麻，只想赶紧躲回自己的窝里。
又看了眼许衍之的表情，那脸黑的呀，都快和锅底有得一拼了。
不再多留，一脚跨进了家门。
就在门准备合上的时候，一条手臂伸了进来，夹在了门框和门板之间。
沈一秋被吓了一跳，连忙拉开门，“你疯了，手不想要了？想发疯就去其他地方，别来我家碰瓷。”
她是真的生气了，语气控制不住地提高。
不是因为心疼许衍之，单纯见不得别人在她面前伤害自己的身体。
要发疯就去别的地方，搁这跟她闹什么？
天知道她关门的力道要是再重一些，他会不会因此骨折！
许衍之见她生气，心慌了一瞬。
他也不想这样的，可身体快于意识，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伸进来了。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选择那么蠢的方式。
真是傻透了。
不怪沈一秋骂他碰瓷。
“那个……”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沈一秋本来就不是温柔的女孩，以前对许衍之客气，那是看在桑榆的面子上。
再加上对方帮过她，平日里也是很好相处的模样，她对人客气一些是应该的。
这会儿被许衍之这么一吓，火爆的脾气毕现无遗了。
“再支支吾吾你就回去吧，现在时间不早了，我需要休息。”
许衍之愣了愣，这还是第一次被女孩子呛声。
可他作为理亏的一方，这时候也硬气不起来。
只能缓和了脸色，软着语气说：“沈医生，我们结婚吧。”
平地起惊雷，沈一秋瞪大了眼睛，“结婚！你在说什么疯话？”
“我需要对你负责。”
“我不需要。”沈一秋双手抱胸，“一个巴掌拍不响，昨晚的事我应该负一半责任，要是全部推到你身上，我良心难安。”
“那你对我负责。”
沈一秋：“……”
“那你当我是个渣女好了，结婚不可能，许老师就不要拿我消遣了。”
许衍之不管那么多，拿出捏在手心的戒指，“我说结婚是认真的，没有拿你消遣的意思。”
说实话，看到戒指的时候沈一秋内心起了一丝涟漪。
但这点波动很快就趋于平静了。
“我说的不结婚也是认真的。”
沈一秋斟酌了一下措辞，“昨晚的事说到底就是错的，许老师应该不是意气用事的人，婚姻代表着什么，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清楚，既然知道做错了，改正就是，大可不必将错就错，省得以后满盘皆输。”
许衍之抿了抿唇，“你怎么确定，和我结婚就是一步错步步错？最后又满盘皆输？”
“风险预测许老师应该懂的吧，我们现在没有感情基础，对彼此都没有感觉，这种情况下结婚，只能用荒唐来形容。”
“也可以先婚后爱。”
许衍之像是和沈一秋杠上了，“老季和桑老师结婚的时候，我也没见他们的感情有多好，现在他们的婚姻幸不幸福沈医生心里清楚，别人能行，我们一样能行。”
“我们的情况和他们不一样。”沈一秋油盐不进。
“昨晚……”
沈一秋不想再提起之前的事，抬了抬手打断许衍之的话，“昨晚的事我没放在心上，你也忘了吧，放心，我已经吃药了，不会给你造成麻烦。”
最重要的是，不会给她带来麻烦。
她现在二十三岁，没有对象，没有婚姻，发生了这种事情实属意外，只要脑子还在，就应该知道对自己负责。
要是突然冒出来个孩子，先不说她不愿意当单亲妈妈，就是照顾孩子也会耗费大量的精力。
在搞事业的年纪，她不想把时间耽误在这些事情上。
她和小鱼的情况不同，对她来说，更愿意追求自我价值。
沈一秋对和男人组建家庭这件事，偶尔会心生向往，但大多数时候她是拒绝的。
现在的生活状态就很好，吃喝不愁，有车有房，小有存款，事业顺利。
暂时不想拉一个不熟的男人进她的生活，制造风险。
话说到这个地步，许衍之要是继续强求，他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上赶着对别人负责，可对方一点都不在乎。
许衍之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好，那就如你所愿。”
男人回了对面，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动静之大，把沈一秋都吓了一跳，这男人吃炸药了吧！
出于报复心理，她也想用力摔上门，又怕骚扰到邻居，只好用正常的力道关上。
在玄关处站了好一会儿，丢下手里的包，径直往浴室走。
许衍之说的结婚，她没放在心上。
荒唐的事情应该及时制止，任由其发展下去，可能会伤人伤己。
时间已经很晚了，将所有事情抛到脑后，洗澡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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