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的功夫,二人行至军营。
络青沉被眼前之景震撼到,士兵们挥洒汗水,他们刻苦训练。这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将士气息,还有那为国厮杀的决心。
一时间络青沉难以言喻自己的心情,此刻,她终于理解为何家中老人总说—好男儿生当为国。
络青沉坐在马背上,俯仰眼前。她深知,此刻不言,唯有心怀敬畏才是最好。
见她不言,直直地盯着眼前,李相岚便知。她第一次来军营,会有如此表现很正常。
见到络青沉之后,李相岚就常常想像这样一幕,她和自己同乘一匹马,在边塞的河边观月。李相岚只知道,错过络青沉后,他再也遇不到会令自己心动的女子。
所以,哪怕络青沉已是季尘如的太子妃,他也要试试。
李相岚抬眸,朝络青沉伸出手,想扶她下马。但见络青沉看着自己的手,眼中闪过片刻犹疑,当即明白她心中的顾忌。
李相岚很好地藏起眼中一瞬而过的失落,轻甩衣袖,任由其盖住自己的手:“这样总可以了吧,你就不算与我有肌肤之触。”
见李相岚理解自己,络青沉感激的点了点头,扶着他下了马:“谢谢你,相岚,我知道,我给你带来麻烦了。”
李相岚负手昂首:“无妨,这也正好说明,你对尘如是忠诚的。我是个粗人,也说不出好听的话。至少对于将士们来说,忠诚是起码的也是最高要求。”
“我懂你的意思,过几天,我就将人送来。作为回报,这批人当众,我只要五个孩子,其余的都归你管。”络青沉很感激李相岚的体谅,也很感谢他能帮自己。
李相岚摇了摇头,让她别将此事放在心上。
“将军来了,将军好。”几名士兵见到李相岚,笑着打招呼。李相岚朝他们点了点头,示意他们继续。
看的出来,李相岚和自己的兵相处地很融洽。络青沉大致地看过,这军营中,年长的快过而立,年少的看上去也就十三四岁。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让他们对自己如此心服。
自打来了这军营,敬意便从李相岚心底悠然而起。不光是对军人的敬意,更是对李相岚的敬意。
想起季尘如在马车上对自己说得那番话,再联想到现在。络青沉就觉着身边站着的李相岚,能活得这般优秀是真的不易。
远远地就看着络青沉像是在看李相岚,季尘如气的肺都快要炸了,他果断选泽此刻站出来。他只知道,要是自己再不站出来,络青沉怕是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李相岚不是会骑马么,那自己也要骑着马出场。
这可就难为季常了,这荒郊野岭的,非得要自己给季尘如弄一匹马来。
没法呀,主子吩咐了,自己就只能去办。还好山脚下有家小客栈,客栈里拴着两匹瘦马。季尘如好说歹说,那老板才肯卖。
骑着马,季尘如就佯装着是从京都而来。这好不容易弄到马,季常还不能乘,还得跟在后面小跑。季常当时的心里,是真恨不得给季尘如一拳,你说他非要来也就算了,还非要猪鼻子插大葱—装象。
可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摊上了这么个主子呢。
策马而往,随着一记马嘶,络青沉和李相岚同时扭头看向身后的季尘如。
只见他身着一袭青衫,随着缰绳一起,他立身于马上的那一刻,确实令络青沉眼前一亮。与李相岚不同的是,季尘如是一种淡雅冷素的感觉,那种仿佛从画里走出来的感觉令人难忘。
而李相岚确是鲜衣怒马,少年昂扬。他们一个像火,一个像水,火地热烈,水的温凉。
比起李相岚的热情似火,络青沉更能接受季尘如的温凉入水。毕竟她自己的性子,也不是很火烈。
但,眼前一亮也只是一亮而已。比起酒馆里的初遇,络青沉反倒觉着如今的季尘如,已失去那时年少的纯挚。
季尘如不请自到,李相岚和络青沉心里都稍稍有些不快。
李相岚是不想自己的约会还没开始,就被季尘如的到来所打断。络青沉是担心,季尘如出现,会搅乱自己训人的计划。
而季尘如想得就比较简单,仅仅是怕被绿。
三个人就这样各怀心思,一言不发地,看着对方。
见络青沉居然只看了自己一眼,季尘如虽面沉如水,但心中不甘的小火苗已昂然扬起。
季尘如侧身下马,负手走向络青沉。像是故意的,他径自插进二人中间,站在络青沉的左手边,一手负手,一手搭在络青沉肩上。
见他忽地对自己这般亲昵,络青沉蹙眉,他甚少在外人面前和自己这般亲近。除了,那天抢婚的那次以外,就再也没这般对自己。
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见季尘如的手自然地放在络青沉肩上,李相岚看着心里也不舒服。但他只能别过头去不看,谁让人家是夫妻呢。
“表哥,教青沉马术,怎么也不叫上我。不过,小时候你的马骑的,可没我好。”季尘如脸上架着如沐春风般笑意,心中却是将李相岚骂地要死。
李相岚都不屑于看他,负手昂首:“那是小时候,如今,你的马术可是连哥哥我的半分都不及。你说说你,自己会马术,居然不教自己家老婆,反而让青沉过来找我学,你是不是该骂。”
李相岚的嘴上功夫,倒是比季尘如想像的要厉害地多。没想到,他都能听出自己的话外音,看样子自己是低估他了。
看来这意思,是怪自己没看好自己的老婆咯。行,李相岚,你可以的。既然你都出招了,那我季尘如岂有不接之理。
“哎呦,怪我怪我,近日来政务繁忙。不对啊,前几天,青沉还窝在我怀里说叫我专心政务呢,是不是青沉。”
这一击重锤,直打的李相岚毫无还手之力。他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人生生撕掉了块皮,滴血版地疼。
李相岚短暂的沉默,让季尘如知道,自己已经赢下了这场男人之间的嘴架。他满意地低头看向自己怀中的络青沉,谁知,正好迎上络青沉的白眼。
“有这回事么,我怎么不记得,尘如你莫不是搂着哪个小妖精,喝醉了,以为搂的是我呢吧。”
络青沉替李相岚回击的这一下,直揶揄地季尘如说不出话来,只能干瞪着络青沉。
见季尘如瞪自己,络青沉佯装抬鼻嗅了嗅:“什么味道啊,尘如相岚,你们闻到没有。相岚,是不是你营中的醋缸倒了呀。”说着,络青沉不忘用余光瞪季尘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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