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大哥，除了干架你能不能想点有高度的事情。带人过来帮忙。赵哲那里的人手不够。”
“哈哈，我知道了，三轮车你也不用还了，我的人已经从你的门口把三轮车骑回来了。哈哈，明早批发市场见。”邱老虎哈哈笑着挂了电话。
“妈的，不早说，害老子从这里下车，浪费好几块钱。”我一个人自言自语说，然后我对甄琴他们说：“不用去了，邱老虎已经把三轮车骑回去了。我们回吧。都累了，回去休息吧。”我蹲在公车站的椅子上吸了一支香烟。公车才摇摇晃晃地开过来，我们挤上车。大约九点半的样子我们到了学校。
“好几天没有看见乌木和图巴他们了。我们过去看看他们。”我们走进校门甄琴说。我们跟着甄琴的脚步朝四个小孩住的地方走过去。在他们住的宿舍门口，我们听见乌木正对屋里的三个小孩训话“虽然我大哥说了，不让我们偷东西，但是他没说不让我们把我的这套技术练习精。我告诉你们，我这身本事可是来之不易的，是我吃了很多苦才学来的。我现在把我的这套技术教给你们，但是你们学了以后千万不能去偷东西，听清了吗？”“大哥，你这套技术我们学了不去偷东西也没有别的用处啊。不能偷东西，我们学来干吗？”我听不出来这是谁的声音。难道他们宿舍里除了四个小孩还有别的人吗。我们正在疑惑，屋里又传出来乌木的声音，“高寒大哥是我们的大哥，又不是你们的大哥。哎呀，也不对，我是你们的大哥，那高寒大哥就是你们的大大哥。大大哥说的话你们一定要听，但是当你们饿的实在受不了了，还是可以多少偷一点的，我们也是为了活命吗？是不是？但是有一点我必须告诉你们，千万不能用偷来的钱去嫖赌。那样会遭断手报应的，嘻嘻，这话是教我绝活的师傅告诉我的。我的这门江湖绝技千万不能到我这里就失传。那就可惜了。”乌木说着叫了一声“小么出去把风，我现在开始给他们传授入门的技法。”我听乌木说完一把推开宿舍门走进屋内笑着对乌木说：“乌木，你这是开香堂呢收徒弟呢吗？怎么也不叫我给你送块碑。屋里散发着一股臭臭的很难闻的气味，地上站着十几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十岁左右的小孩，一眼就能看出来都是无家可归的流浪孩子。”他们都惊恐地看着我，乌木看着我，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我然后胆怯地看着我道：“大哥，刚才我们是闹着玩的，不是真的。这些小孩是我们这几天才认识的，他们都是和我们一样，玩着玩着就不知道家在什么地方？父母是谁了。嘿嘿，不过他们都是有来头的。”
“这个叫强宝，现在是尖沙区的老大，他手下有二三十个兄弟，很厉害。”乌木指着一个个子和他一样高的小孩给我们介绍。“叫大哥，这是我们的大哥。以后所有事情都要听他的。”介绍完，乌木对那个叫强宝的小孩说。那个小孩仰着黑黑的脸惊恐地看着我叫了我一声大哥。然后，乌木把屋子里的小孩一一给我们作了介绍。都是老大，令我们想不到的是在一个小小的屋子里居然会聚了云城各个区的流浪者大哥。雅鱼听乌木说完笑着道：“乌木那你是什么啊？你是哪个区的大哥，这说来说去我怎么就没有听见你有地盘啊？”
“雅鱼姐姐，我是总老大，他们都得听我的他们每个月还要给我交一定的保护费呢，你们说是不是？”乌木说完一帮小孩一边看着我一边用稚嫩的声音回答是。一些无辜的孩子，就这样被无辜伤害了。可是我们都觉得我们都没有责任。
“以后不许欺负他们，你们都是平等的。没有大哥小弟之分。只要你们团结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们。你们吃饭了没？”我摸了一把乌木的头发道。
“吃了，今天下午，我请的客，他门都吃了炒面，可是你给我的这个月的伙食费都让我花了，还借了图巴五块呢。”乌木低着头小声对我说。
“你还挺讲义气，好我再给你三百。这月够了吧？”我笑着从钱包里掏出三百块钱递到乌木的手里。
“高寒，我们走吧，这一帮黑社会的大哥在这开会，要不过一会儿，他们要是火并争地盘，我们想逃走都迟了。”李杰给我点了一支香烟笑着道。
雅鱼吸着手指间的香烟对乌木道：“乌木就要当大哥，但大哥是用来保护小弟的，不是欺负小弟的。你的技术啥时候给姐姐教教成吗，这玩意有一天姐姐吃不上饭了，也不至于饿死街头。嘻嘻，再说了姐姐一直想做一个侠女神偷，可是姐姐没有你那身本事。可惜了，可惜了。”雅鱼笑着说。乌木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小声说：“那你要问问大哥，他让不让我教你。”
“不要听她的，她完全是在胡扯，今晚外面很冷，你们都住在这里吧，怎么睡你们自己想办法，晚上有一件事情，把你们的衣服脱下来洗干净了挂在暖气旁边明早就干了。明天早上六点我过来叫你们有活要干。”我说完，和甄琴、雅鱼、李杰还有王艳一起出了宿舍门。我们在门外听见屋子里面的一帮小孩一起欢呼着，有小孩在屋子里道：“想不到你们的大哥真好，我还以为他会赶我们走呢。”
“那是当然，我大哥以前是黑社会的，有枪的那种，云城最厉害的吴宝坤你们知道吧，他都害怕我们大哥呢。”我听见小么在使劲地吹牛。
雅鱼听着笑了笑道：“你们听高寒哥在这帮小孩心里已经是神了。”
“其实这是对那些孩子幼小心灵的一种伤害，无形的伤害，他们从现在开始就懂得人类可以弱肉强食。这对他们是不公平的。我真不能想想乌木是怎么才找了这么一帮小孩，把他们聚到一起的，你们没看见乌木还说得头头是道都是大哥。没有一个家长希望自己的孩子长大以后变成这样。高寒哥，等忙过这阵子我们要抓紧找到他们的家把他们送回去吧。现在我看出来了，在我们这里我们只能害了他们。”甄琴无不惋惜地说。
“这不能怪那一个人，都是这个社会，社会风气已经完全没有了道德感。不过我相信这帮小孩长大以后在社会中的生存能力一定比一般在正常家庭里生长的小孩要强。弱肉强食是从古至今生存的至理名言，他们能在这个年龄段就能明白这个道理，那他们一定是吃了不少苦头才明白的。还有他们知道团结起来力量大，一个小集团的形成总是以他们中间的所有成员有某种共同的利益才聚集到一起的，他们在一起，要是能长久，那么他们就必须对他们之间的每一个人负责。这就是我们经常讲的江湖义气。甄琴说的没错，他们是受害者，可是我们再想想我们自己。大家又何尝不是一样。”
“我们都有一种使自己强大起来的强烈愿望。”李杰说完扔掉手里的香烟，看着面前的三岔路口说：“我俩回宿舍了。明早我在车库门前等你。”说完，王艳挽着李杰的胳膊慢慢走了。不远处我们看见李杰抬起手臂楼着王艳在学校的路灯下渐行渐远。甄琴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走到我身边挽着我的手臂对我道：“高寒哥，我觉得，我们必须尽快把乌木、图巴他们送到他们父母身边。”
“好，我听你的，回到家里我打电话给公安局的黄局长，问问，他那里有什么线索。”我很认真地对甄琴说。
回到家里，雅鱼坐在沙发上吸烟，甄琴则坐在电话机旁边一家饭店一家饭店地打电话索要订菜单。我走进卧室，看了一眼卧室里的床，真的觉得很困，但是刚才已经答应了甄琴一定要给黄局长打电话询问寻找几个小孩父母的事情。我看了一眼床，吸了一口香烟，拨通了黄伟局长的电话，我们在电话里寒暄了几句，我直接了当地问寻找四个流浪孩子父母的事情，黄伟在电话里迟疑了片刻对我道：“高寒你知道，年底了，我们主要抓地方的治安问题，不过我在我们内部电脑网上查了，青海西宁市西环路的一个街道在四年前有一个走失的孩子，也叫小么。我已经给那边的公安局发了寻找函，他们答应过完春节回应我们，我一有消息就通知你，高寒我这里挺忙，我挂了。”黄伟说着急匆匆地挂了电话，在他挂电话的刹那间我听见话筒那边传过来碰杯的声音。
大家都很忙。可是大家永远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忙，已经成了我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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