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俞看了眼宋轻, 对方的表情也很奇怪，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长见识了……”宋轻说道。
盛俞：……
气氛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更加尴尬了。
“大概要多久？”宋轻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干咳了两声。
“很快的。”盛俞瞥了眼宋轻。
“嗯。”
宋轻的目光看向了别处, 总感觉现在盛俞现在在用一些奇奇怪怪的眼神看自己, 然而如果她回头的话, 会发现, 盛俞也不过只是看着她笑而已。
“大家都是成年人，你也没有必要这么不好意思。”盛俞说道
宋轻：……
“你闭嘴吧。”宋轻有些恼羞成怒。
确实很快, 没几分钟盛俞就收到了消息，东西已经拿出来了, 动静不大，比盛俞想象得要简单很多。
两个人又去了那个房间。
地面上的灰尘不是很多, 机器人已经把灰都弄到了垃圾袋里，只是出现了一个小洞，还好地面比较厚没有通, 补起来不困难，并且把地板盖上去之后，完全看不出来底下还有个洞。
“明天去买东西补地面，我们先看这上面的东西。”盛俞将芯片放进了口袋。
“好。”宋轻点了点头，有些紧张。
两个人又重新回了盛俞房间, 盛俞开了信号屏蔽器，随后拉上了窗帘, 并且再次把整个房间都查看了一遍，才将芯片放进光脑。
这芯片里面的东西比盛俞想得还要多一些。
每个文件的标题都很清晰地标好了《xx实验室——xx实验》，并且还有日期。
盛俞随便点开了一个文件夹，里面都是视频。
光看封面就有一种扑面而来让人很不舒服的窒息感，主色调都是黑色的, 暗沉的，即使有白色，也是刺眼的白。
盛俞看了眼宋轻。
“看吧。”宋轻深吸了一口气，交握在一起的两只手有些颤抖，很明显只是在故作镇定，光看封面和标题她就已经猜到了盛俞要给她看的应该是什么东西。
盛俞点开了第一个视频。
角度很奇怪，很明显这不是正常拍摄。
“这是实验室？”宋轻微微蹙眉。
一个简简单单的房间，一个简简单单的大通铺，房间的布置很简单，其实这么看上去还挺正常，不正常的是，这些房间的墙壁都是玻璃，一切都暴露在外，没有任何隐私可言，甚至连卫生间都没有什么遮挡。
她也去过实验室参观过基本上没见过这样的，很快一群人走了进来，宋轻很快就从这群人的身高和样貌上判断出，这群人是omega。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
“不是说生了十个就能退休了吗？”
“谁知道呢，哎，我才生了三个……”
“在这边再待下去我都要疯掉了。”
……
镜头移动了，一间一间房录了过去，情况差不多，前三排房间大家的状态还不错，看着只是有些躁郁，但是这只是a区，b区开始往后，以肉眼可见的，关在房间里的人状态越来越差。
有些人明显已经出现了自残倾向，还有直接被绑在床上的。
“这到底是在做什么？”宋轻不理解，“学校里的那些omega去的就是这些地方吗？她们是被囚禁了吗？为什么要绑起来？”
盛俞依旧没说话，只是点开了第二个视频。
第二个视频要比第一个视频惨烈得多，一个个omega被送上的手术台，像是流水线那样，从她们的肚子里拿出了什么东西，宋轻看得很清楚，是刚刚成型的婴儿，婴儿在拿出来之后直接被放入了器皿中，进行继续培养。
“就是之后被送到福利院的那些孩子吗？”
盛俞看了眼宋轻：“你很聪明。”
宋轻宁愿不要这种聪明，福利机构明明是做好事的……
之后宋轻看到了各种恶心的场景，成堆的尸体被销毁有大人有孩子、一个放了很多脑子的屋子、以及那些已经扭曲的被关在笼子里的人、五颜六色的药剂被注入进人的身体……
更恶心的是那些研究人员冷漠、看畜生的眼神，他们漠然地看着一切，这些人已经泯灭了人性，在他们口中那群人没有名字，统称试验品一二三号。甚至，宋轻有时候觉得这群人只是单纯地在折磨别人，她明显在某些人的眼睛里面看到了笑意和癫狂。
已经不用盛俞解释什么，从偶尔录制到的只言片语，宋轻已经能搞了解这群人到底在做什么。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视频的中途她去厕所吐了好几次。
宋轻打着冷颤，眼眶红着。
“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能这样呢……”
盛俞看着宋轻，思考了一下还是凑了过去，将对方抱进了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宋轻永远都比她更加富有同情心。
“暂时不要说出去，知道吗？”
“我知道。”宋轻抓着盛俞的衣服，“宋家……会知道这种事情吗？”
之前方中校来的时候，宋奶奶确实说和她们宋家没关系，但到底是和什么没关系，和盛俞父亲的死没关系，还是和那些东西没关系，但没关系……还是冷眼旁观了，也没有去阻止。
宋家一家子的alpha走的基本上都是从军路线，从小被教育的就是为帝国献出一切，为这样的帝国献出一切吗？
她知道肮脏，但没想到那么肮脏。
“不知道。”但多半知道，盛俞心里这么想，不过没有说出来刺激她。
宋轻很少有这么脆弱的时候，盛俞有些烦躁，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不应该给她看。
半晌，宋轻松开了盛俞，抬起头看着她。
“你们想要做什么。”
宋轻的眼神很认真，之前虽然也聊过，但很多时候都是开玩笑的过去了，从未如此认真过。
“把上面全部清洗一遍，推翻现在的一切，不和解。”
宋轻思考了几秒：“目前你们做主的人是谁？可信吗？能保证在内乱之后建立一个和现在这个不一样的政府吗？”
“我目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技术人员，还没参与过内部会议，不过我相信宋黎。”
“哦，你相信宋黎。”
盛俞：……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等地修补好了，我要去见傅如宸。”盛俞说道，她看了眼宋轻，“我和宋黎认识很久了，不过现在也只是互惠共利不是永久捆绑。”
宋轻懂了盛俞的意思：“傅如宸你有把握吗？这个人总感觉……”
“有一些。”不管怎么说，他们最后都需要军火，如果能谈下来最好，谈不下来……以后估计要用别的手段，那些手段更困难。
“你今天晚上要留在我这边吗？”盛俞看着问道。
两个人看了很久的视频，天已经黑了。
“好。”宋轻没有拒绝，她觉得自己晚上多半会做噩梦，“盛俞。”
“嗯？”
“我真的和你站在一起，你也要相信我。”
盛俞笑了一声：“我相信你，东西都给你看了，不相信你，就不会让你一起和我过来了。”
“好。”宋轻靠着沙发，“不过如果真的打起来，我不想面对宋家的人。”
“嗯。”
晚上两个人都没吃太多，宋轻还是被逼着吃了点，盛俞要了一瓶酒，自己去了阳台坐着，宋轻很快也凑了过来，要了一杯，两个人躺在躺椅上看着天。
“约好时间了，后天见面，所以明天就要走。”
“好。”宋轻应了一声，喝了口酒。
宋轻喝了很多酒，盛俞也没阻止她，本来就是帮宋轻拿的，这人不如喝醉了酒睡过去，总比清醒着难受好，反正有药也不怕第二天起来头疼。
宋轻喝多了之后整个人都很安静，看上去和平常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反应慢了一些，等盛俞想把她送回房间的时候，才发现宋轻趴在桌子上哭睡着了。
盛俞叹了口气，抱着宋轻去了卧室，给她洗了把脸，又喂了一颗药。
也不知道心里还憋了多少。
盛俞撩开宋轻的头发，看着她的脸，轻轻地捏了一下，在旁边躺了下来。
早上醒来的之后宋轻已经恢复正常了，只是眼睛里偶尔还是会流露出几缕愁绪，话比平常更少了。
傅家人原来在十区活动，工厂四十区之后，不过在傅如宸掌权之后，傅家基本上都移到了三十区之后，傅如宸本人更是不喜欢在帝星活动，很多和上层交流的事情，她基本上都交给了心腹，她对外表示自己是要专心机甲制造。
和傅如宸见面的地点是在傅家，盛俞用的名头是“找傅敛玩”，不过大家都很心知肚明，这件事情和傅敛没太大关系。
傅家很大，虽然只住了傅如宸和傅敛两个傅家人，但规格确是按照傅家老宅建的。
盛俞感觉傅如宸大概是想要抹去傅家之前的痕迹。
“来了呀。”
盛俞和宋轻刚站在傅家门口，就看到傅敛骑着小车飞了过来，露出了一口大白牙，明明离了很远但却能听到他的说话声。
“你之前说他傻的时候我还反驳来着……现在看着，确实不是很聪明的样子。”宋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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