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信息传达他的脑海，带来一种说不出的喜悦，只觉得这一天格外的美好。一向沉稳的他，难得露出几分迫不及待，上楼洗漱，换了一身正装，然后又匆匆下楼。
他在餐桌坐好，看着桌面上满放的丰盛早餐，带着一丝不敢相信，“都是你弄的？”
她刚好盛出一碗小米碗，放在他的面前，盈盈一笑，“嗯，第一次弄早餐，不知道好不好吃。”
她笑得有些羞涩，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便拿起筷子，夹起一小块荷包蛋尝一尝，余光却瞥见她包扎的OK绑，马上放下筷子，难掩紧张，“怎么回事？”
她尚未回答，小手就被他强行拉了过去，对上那一张拧眉严肃的俊脸，她不知为何，心里变得暖暖的，有些甜蜜，有些酸涩。
“没事，已经贴上创可贴了。”她轻轻笑着，然后抽回自己的手。
可他却拧着眉宇，牵过她的手，带着她来到客厅，让她坐在沙发，找出医药箱，从里面弄出消毒红药，然后小心翼翼地揭开她的创可贴，看上皮肉分离的伤口，“你挑破的？”
她有些心虚的别过头，当时被油溅得起了一个大水泡，洗菜什么的非常不方便，她只好将水泡弄破，忍着痛随意的用个创可贴弄着，以为不会被他发现，结果……
看着她这副模样，他有些气闷，可更多的是气自己。
若是他早起一点，一定能阻止这样的事。
想到这些，他暗暗下了决定，以后这种下厨的事还是让他来做吧。
脑海这样打算着，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细心地替她消好毒，然后取了一个新的创可贴给她贴上，“不能碰水，以后若是想吃什么，跟我说。”
她对上他认真的模样，眼圈有些发热，还是忍住了。
“早餐要凉了，我们快去吃吧。”
他应了一声，然后将东西处理之后，又习惯性地牵过她的手。
慕念白好似没有看到，先行一步，朝着餐厅走去，他望着那空空的手心，有些莫名的失落，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受自己控制。
他忍不住叫了一声，“念念。”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她，眉眼如昔，“快来呀。”
她笑容浅浅，如清风拂面，一洗他心头的不安，上前与她一同入席。
她夹起一道油麦菜放在他的碗里，眨着清润的眸，期待地看着他，“这道菜第一次弄。”
他薄唇微勾，拿起筷子尝了起来，“嗯。不错。”
她好像有点不太相信，之前下厨都有张妈在一边盯着，这次她独自下厨，总有些担心，怕盐加多了，又怕放少了，总之，很是忐忑。
“你自己尝尝。”他笑了，夹了一根也放在她的瓷碗里。
她依言尝了一口，双眼弯弯。
“我没有骗你吧。”他笑着说了一句。
她动作微顿，眼眸闪烁着什么，但还是强装无恙，点也点头，“嗯。”
两人用着餐，不时抬头看着彼此，窗外的阳光正好，洒进一些温煦的气息，让人感觉暖洋洋的，透着岁月安好的错觉。
一顿早餐用完，他动作优雅的擦着唇角，突然涌上一抹冲动，问她愿意与自己就这样到老吗？
可他还未问出口，她却先开口了，“薄靳言。”
“嗯。”他应着，想着等她说完，自己再问她。
犹豫挣扎这么久，他对年少时大学那些事，那本日记，早已经放下，他想的很清楚，这辈子，他只想与她携手到老。
而她好像也在纠结着什么，看着他，双手纠在一块，舌头在嘴里打圈了几次，最终，还是深深呼了口气，看着薄靳言，“我昨天见到言宸哥了。”
他心头愣了一下，呆呆看着他，身子变得僵硬，“嗯？”
她努力地保持着微笑，好像在跟旧友聊天一样，“他生病了，我去看他，他过两天出院。”
他听着这些话，脑子开始乱了起来，总觉得她好像想说的并不是这个，又或许，她在暗示着什么？
她去医院的事，他知道，她在顾言宸面前落泪，他也知道。
可他一直在告诉自己，他们好不容易转好的现状，不能轻易去怀疑。
“薄靳言，见到他，我才知道这些年我们不过在勉强而已，你有喜欢的人，而我……也是，既然这样，我们……不如……分开吧。”
终于将这句话说完，她的心脏像是被人生生撕开了一样，眼眶烫得厉害，有什么液体悄然流了下来。
她克制不住，只能不断地擦着它们，不想在他的面前太过狼狈。
她看着她，看着她的眼泪，脑海回响着她的话，竟是说不出半个字，如同雕像一样，呆呆地。
“当初既然是联姻困住你我的自由，现在，我们放开彼此，薄靳言……我祝你……找到自己的幸福。”
说完，她拼命地忍着夺眶的眼泪，捂着嘴，看着他，眼里满是痛楚，却被一层一层的泪水却遮掩。
就这样吧，放他自由吧。
就这样吧，让他不必再因为自己背负愧疚，而她也不必因为那个流掉的孩子去怨恨他，然后渐渐地失去对他的爱。
就在这个时候停止，她还能告诉自己，他并没有错，只是不爱他罢了。
而她，早就应该放手了。
两个人就这样相对而坐，她一直默默地落泪着，而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一直快过了十几分钟才动了一下。
他的眼干涩地有种要落泪的感觉，但他很好的控制住，想起她在开口之际时，他想问的那个问题，有了答案。
她一直不爱他，他是知道的。
哪怕结婚三年，若不是那一夜她喝醉了，只怕他们仍没有机会能够像现在一样，坐在一块聊天，让他幻想着她能接受自己。
可尝试过美好，尝试过这种幸福，然后再失去，他心底仍是酸涩的厉害，只能眨了眨俊眸，喉咙像是被什么堵着一样，对上她湿润的眸，终是在心底叹息一声。
对她，他从来下不了狠心。
哪怕她现在想的是……离开他。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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