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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蔬小说网 > 花色花香 > 第二十一章 稀罕的贵人
 
  一城繁华半城烟,多少世人醉里仙,深夜里,除了灯火通明载歌载舞的花楼,多半是好一耳儒,满堂客人听着说书先生说书的酒楼客栈,这便是梁城。

  今夜,而在满花楼楼上间。

  一名四五十岁穿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鸠妈妈,在她扭扭着细蛮腰肢的身后,跟着几个粗蛮壮汉,他们肩着一个大麻袋,陆陆续续地走着,尔后在一间显得比较偏僻的客厢房外停留了下来,跟在鸠妈妈身后,相继进了房间。

  鸠妈妈作了个手势,几个大汉便把麻袋一撂,‘嘭’地一下,撂在了地上。

  只听麻袋里头立即传出了一声闷‘嗯’声。

  “快些解开!”鸠妈妈命令道。粗蛮大汉,三五两下就将麻袋解开了。一个尚有六十余岁的老头露了出来,嘴里还塞着布条。他额头那明显地一块青紫,应是刚刚撂下之时摔了的印子。老头转头一见到鸠妈妈,便十分生气的样子,一个劲地闷哼地嚷嚷着,因塞着布条,也不知他嚷了些啥。

  “掌柜的,请人方式倒是挺特殊!”房内珠帘的另一边,一抹身影在桌边坐了下来。声音极是清脆入耳。

  鸠妈妈不耐烦地撇了眼大声闷哼挣扎的老头儿,几个粗蛮大汉便朝老头身前一站,个个凶神恶煞地样子瞪着他,老头儿也便很快识趣地闭了嘴。

  “这不,还不是这老头子太倔!我才不得已委屈了他!”鸠妈妈堆着满脸笑容地回答着,还不忘朝老头子一瞪,瞪他不知好歹,想当初,应梁城客人的喜好,她可是三番五次地好心邀他到花满楼来说书,谁知,他竟然瞧不起她,还骂说花满楼这烟花柳巷乌烟瘴气之地,说会败坏了他的风气与名声。想到这里,她便来了气,走近了身,咬牙切齿地道,“今儿个,即使你喊破了天也没用,进了我这满花楼,想白白净净地出去,那也要看我这嘴巴怎么说你老应该不糊涂吧!”冷哼一声,末了末了,如今还不是一个毫不起眼的糟老头一个!然后就示意将他松了绑,将嘴里塞的布条也拿了。

  “你......你!”老头气鼓鼓地指着鸠妈妈,什么还没骂出来一句。鸠妈妈却抢先道,“你什么你,你以为你这七老八十了谁稀罕,我花满楼当时那是瞎了眼才去请你!”

  “掌柜的!”珠帘内的声音变得清冷了些。“这老人家既然是我要请的人,便是我的客人,找你掌柜的做事,那便也成了你的客人!”

  鸠妈妈听出了里头的一丝不高兴,便立即变了脸色,笑脸盈盈地回答道,“公子说的极是,我这也是一时着急了,才出言冒犯的。”然又吩咐着几位大汉,“还不快快将人扶着坐下!”然后冷不丁地瞟了眼老头儿。花满楼内是请了一位相当不错的小生说书,不过,谁知昨儿个来的这位贵客给足了银两硬是要寻一位六七十旬年纪的,总不能跟这眼前白花花的银两过不去吧!也只有那倔强老头附和这贵客的要求,鸠妈妈就寻思捣鼓了好久,才冒险生计了这法子。

  “唉!你,你们!”这几个粗蛮大汉可不懂得温柔扶着,压根就是架着老头,将他放在了桌边的凳子上按下坐了下去。

  “你,你们这是犯法呀!我,我要报官!要告你们这些败俗之人!”老头气呼呼地拍打着桌子。

  “哎哟!您要报官,那正好免了去衙门!孟大人可正是我们花满楼的常客,若阿妈我带您去,他还能多听您几句嚷嚷呢!再说,今儿个,您可是我们花满楼的客人!”鸠妈妈扭着身子,咯吱一笑,“哎哟!你瞧,我都忘了,既是客人,怎能没有姑娘们的招呼!不知您老中意哪位姑娘,今儿个,我特许,无论她在服侍哪位爷,阿妈都让她立即来伺候您老!”

  “咳咳!”珠帘内起了几声咳嗽。鸠妈妈也识趣,不再逗趣老头了,在他身旁压低了声音道,“今儿个您也别闹腾了,若您想清清白白地出去,那便好生听我这位贵客的,若是讨他欢喜了,我自会好好答谢与你,你信也罢,不信也罢!你们说书人,不是经常有语,既来之,则安之!”

  “那阿妈便告退了!我会让他们在外头守着,以免有旁人扰了公子的清静!”鸠妈妈瞧了瞧珠帘内那戴着斗笠的公子,便恭恭敬敬地扭着腰身带着粗蛮大汉们出去了。这几日因是香师大会,来梁城的贵客本就不计其数,倒也没有给花满楼带来什么特别的贵客。倒是昨儿个倒稀奇了,忽然来了个戴斗笠的白衣贵客,鸠妈妈觉得来这种地方,这种贵客不好抛头露面也就罢了,可曾想,这贵客稀奇地不要姑娘们招待,独自要了一间属上好的却比较偏的客厢房,为了讨个清静,出了个让鸠妈妈眼红的大价钱,让她寻一位六七十旬会说书的老先生,来这说书。鸠妈妈自然不多问,寻思来去才绑了这倔强的老头子来。

  “因在下的关系,让先生受苦了!还望先生海涵!”隔着珠帘,墨水压了压斗笠说辞道。

  “哼!”老头扭头不屑置之。

  “在下因香师大会来到悠境,一路上便体会了梁城的风光无限,馨香四溢,却唯独未听到那最动听的声音,讲着那最动听的故事!”墨水柔声感慨。

  “哈哈!”老头轻视地抖了抖笑,说得到好听。“那怕是你们找错人了,我一个残延苟喘的疯老头儿,只会疯言疯语,哪会讲那些你们喜好听的!”老头又哈哈大笑,鬼灵精怪,“所以,你们真是寻错人了,这娘们她就是计较,以前我不领她的情,可是好歹你也是她的贵客,怎么能诳骗呢,唉!你也别跟她一般计较了,叫她另寻个人来,免得扫了你的兴不说,还耽搁了你的雅兴不是!”然后正有意朝门口走去。

  “既来之,则安之!不管阴差阳错,本公子就信一个‘缘’字!”这声音柔力有度,老头子却止了脚步,咋就觉得有点微微冷呢!



  “在下也不是强胁之人!”老头听到这句又像是燃起了希望,等待着下句。“不过,门口你怕是出不去了,鸠妈妈既然收了这钱,不到天亮自是不让你出去,本公子又再无钱财使唤的阿妈再寻个妥当之人来!不如!”然后手朝窗户一指,“你只能从那走了!”

  老头一看,他这是让他从这楼上窗户溜出去不成。心想着这二楼说高也不高,但低也不低,他一个老头,要从那出去,指不定一个不当不就得缺胳膊短腿的,就算没事,这要是被旁人碰见了,那不就毁了这一身的清誉了吗?他两眼瞪得贼圆的,气鼓鼓地鼓着腮帮子半天也没有挤出一句话来。

  ......

  “良缘知己难求,在这屋里,就你我二人!只要先生愿意说,在下绝对是一位良好的倾听者,要不,今宵实属难过,不是吗?”

  ......

  “若在下可以选听,就选庄公秦氏那一对罪人的故事吧!”他将力量凝视在了杯中的倒影之中,心中百感交集,苦涩更甚。“听说他们也曾是一对良医治病的佳人,百转千回,却成了一对丧尽天良的罪魁祸首,实则是.....悲.!”墨水轻言片语顿了顿,咽了一口难闷之气,“先生莫笑话,在下也是一片情理感慨而已。既寻了先生来,就是想听先生讲一讲那最动听最真实的故事,也不枉这一趟!”

  那一夜,只见他轻轻摇晃着离脚杯的液汁,时而力道微重,溅起了一朵朵浪花,时而轻轻摇晃,就像朦胧了一层醉意般......老头儿,确实讲了一个最动听最真实最戳人心扉的故事,他,也确实是一位最佳的倾听者,如风突来亦如风而去的客人。

  “人呢?”天微朦胧亮,老头扶桌边被嚷嚷声吵醒,“老头儿,我的贵客呢!”鸠妈妈叫喝着问道。老头一脸懵懂,摇了摇头。鸠妈妈望着桌上的一锭银子,便开心莞尔一笑,立即拾入囊中,然后看见那开了一扇的窗户,便明了,嘀咕了句,“还真是从哪儿来,从哪儿去?”

  “既,既然他都走了,那我,我是不是也可以送我回去了!”老头儿跟醉了酒般颠了几步道。

  鸠妈妈一怔,媚笑了笑,“当然,我说过的话自然算数,你好好配合,自然不会有人知晓得,你该得的我自然也一分也少不了你!”然后拍了拍手,原本那几个粗蛮大汉皆陆续进了房,将老头原本原样地塞进了麻袋,悄声无息地送了出去.......

  而也就在那一晚,孟府内在大半夜里走水了,它本是原来的庄府邸,那一边厢的厨厢与连着一起的马厩烧了个灰烬,那火也是奇了怪了,即使蒙蒙细雨中,也烧得是那样地焰丽.怎么也捣不灭.

  而在另一厢房的顶端,一身黑衣戴着斗笠的人,只露出了一双黑深的双眼,眼中满是那艳丽的火焰.......他转过身,再轻瞟了一眼那一方后院的杂草之地,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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