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何？！”程一凡微怒的扬了扬眉，欲冲他发火，却转开头，小步踱到窗前，远眺，良久说：“当然，不如何！”他微侧过脸，眸里蓝光闪了闪，“在商场上，你赢了！”他佩服，“不管你采取什么方式，最后，是你赢了！”
价值三百亿的金矿，如今一想，落到对方手里，还是心痛！
“你想对她怎样？”霍思远问。
程一凡耸耸肩，“不想怎么样。”他停顿了一下，“也许我会娶她，就这么简单。”
“你？”霍思远点点头，而后又说：“折磨她？”
程一凡“嘿”的一声笑，“那么，你心疼了？”
“她是我的人……”停顿了一下，霍思远详细的补充，“她是我的手下，也是我的人。我要保障她的安危，如果你要娶她……”
“不可以么？”程一凡从窗旁走来，立在他病床前。“什么时候你管得这么宽？连我娶个女人都要噜嗦？”
“一凡。”霍思远第一次，用如此认真，如此坦荡的口吻，对他说：“如果你娶她，请对她好一点。那座金矿，我已经开采了一半，另一半黄金，我转让你开采。”他下了床，站在程一凡身旁，大手压上他的肩，“莫言爱你……”
“她爱我？”程一凡挑眉，惊讶的说：“爱我，出卖我？爱我，出卖我公司的机密文件？爱我，来我公司当卧底？”
霍思远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也许你并不知道，她给我提供的消息是假的。”
“什么？”程一凡愕然，“怎么讲？”
霍思远薄唇轻勾，淡淡的一笑：“女人，为了爱，是可以背叛主人的。不过，我不怪她。因为，正是她提供的假消息，而让我对她产生了怀疑。我是什么样的人？一凡，如果你以前还不了解的话，那么，现在我就告诉你。”霍思远挺胸俯视着他，程一凡往后退了退，“我从不相信任何一个人，包括你。你说，女人，我又怎么能轻易相信？她虽然是我放在你公司的线人，但是她给我提供的情报，只有一次，就是金矿底价！当然，在此之前，你公司也并没有什么大案子的资料提供给我。但，这仅有的一次，我都不相信。因为。”他紧盯着看程一凡的脸，“我从她的眼睛读出了某种讯号。”他特意把声音压低，“那个讯号，就像一把灼热的火，在她眼底燃烧，尤其说到你的名字。就像当年，我说起温心的名字，有同样的火焰，同样的热情。”
程一凡脸面微微泛红，他移开几步，坐在沙发上，两手垂在扶手下，不自然的扯了扯唇，欲笑不笑的，“霍同学，真是高人不露相！”他竖起一根大拇指，“我佩服，相当的佩服！居然能够读懂女人的眼睛，没想到你会读心术啊？”
霍思远傲然挺立在他脚边，口气很狂：“一个男人，如果连这些细节都捕捉不到，还叫男人？你也是老板，对于自己手下的员工，如果连每个员工的来历底细都掌握不透，还叫老板？”
程一凡摸着下巴，低头沉思中。
“莫言走进你公司的第一天，我信任她的同时，怀疑也相对的产生。”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程一凡失意的低咕着。
“那是相对于眼皮底下的人来说，而对于卧底，信任与怀疑同时产生，才能更好的预防事件的变动性。就金矿底价而言，她给我的情报，是一个假消息。而我对她产生了怀疑，所以就不会轻易相信。最后另找人查到，金矿的底价，果然与她所说的不相符。”霍思远说着，伫立在对面的椅背旁，“所以说，我的卧底是个失败的卧底。莫言从来没做对不起你公司的事情，相反，身为公关部经理，她为你公司争取到了很多项目。她并没有对不起你，你何苦要去折磨她？”
面对着程一凡的哑口无言，他的神态就像得胜的将军，“我的成功，并不单靠一个女人，一个卧底。我有最详细具体的开采金矿项目书，我有最先进完善的开采金矿设备设施，我不得金矿，谁得金矿？”
程一凡抬头，欲说什么。
霍思远沉着冷静的抢先说道：“此刻，我从你眼里读到疑问，你想说温心在帮我，楚晋也在帮我？”他扬头一笑，“是！他们都在帮我！我很感谢他们，我打从心里感谢。但是！”他一个但是，就把程一凡震在沙发上，“但是，如果没有我的努力，即使楚晋暗中帮我，也不会如此轻易帮到我。上头批示文件，要经过慎重的研讨，开会开会再开会。稍为有一个环节出错，便会引起大乱。”霍思远笑得神彩飞扬，“我只能说，我很幸运！”
其实霍思远说的也对。
如果他自身都没有充足的条件，没有完善的开采金矿设备设施。
即便当年楚晋看在温心的面上，有心帮他，也很难决择。
“是！你最幸运！”程一凡当然也清楚，霍思远的能力不可低估，所以到最后，他也赞叹道，“人在帮你！老天也在帮你！你是上帝的宠儿！”
程一凡起身，然后，看了他一眼，“我试着和莫言交往，你别担心我会对她怎样。该怎么样，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多担心你自己吧，我怕脑萎缩发作的时候，你会连你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他蓝色的眸光一闪，趣味十足，又杂带着关心的意味：“霍同学，有句话，你说到我心里去了。你从不相信任何人，其实我也是。在商场上，我也从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你。”他挑高了细长的眉毛，轻轻叹道：“但在私底，我们的友谊，并没有受到工作上的影响。我宁愿相信，你也和我一样。霍同学。”
他的“霍同学”瞥了他一眼，语气却很真挚的说：“友谊是友谊，竞争是竞争。两者从不混为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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