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所有人都知道陆余明恋温清，也都知道温清将一颗芳心明许在了江及身上。
那时候刚刚高一开学，温清和江及分到一个班，陆白分到隔壁1班。
温清和陆余从小便是邻居，双方父母关系也挺好。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戏码戏剧般在两人身上上映。
越阳中学是走读制，只有食堂没有宿舍。
高一高二每晚十点下课，高三却是十点半。没有宿舍让学生们苦苦叫哀。
所以每每晚修结束，陆余都会在2班门口等温清放学。
“两人是发小”的这点小道消息迅速在两个班里传开，传开的同时，有关陆余是不是喜欢温清的声音也越来越多。
人人都在传，可温清却死都不信。
她跟陆余都认识多少年了，要喜欢早喜欢了。这种传言可是从来都没有，直到高中才突然传开的。而且非常突然，几乎就是一夜之间传言萌发，翌日所有人都知道了。
温清刚听到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之后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小心翼翼观察陆余的行为举止，结果却与平常无异。
喜欢个屁。
温清松了口气，心里隐隐有几分庆幸。
皆大欢喜，可以继续勾搭小哥哥啦！
对于温清而言，陆余只能是兄弟。要是跨过了那条线，那多尴尬呀。
她温清喜欢的可不是陆余，她喜欢的，是江及。
“喂，小道消息说，你家温清有喜欢的人了。”前桌林森忽然转过身来，一手盖住陆余桌上的试卷。
陆余闻言抬眼看他，却只是盯着，片刻一声不出。
林森被他看得不自在，刚想怼他，便见这人嗤笑一声。
“又是哪儿来的小道消息？”
“那当然是隔壁班传出来的啊！你怎么这么淡定，你就不怕温清跑了？”
黑板上有人擦擦写写，写完最后一撇笔尖一顿。转身抬脚下了台阶，手中粉笔随意扔到讲台。陆余凝了凝眸。那块黑板上是清一色的字母和数字。
是昨晚试卷的答案。
陆余拿起红笔，就见林森的手还搭在他试卷上，他看了眼林森。
林森识趣地将手拿开，然后就见陆余在试卷上改改写写。
林森皱眉，虽说陆余也不是第一次无视他，但但凡涉及温清的事哪一次有像现在这般无视得透彻的。
“你是不是才意识到温清要跑了所以心感不安？”
陆余轻笑，“是我的总是我的。”
林森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去，提了声音：“最好这样。”
陆白停下笔，看着那道错题，恍了神。
——温清喜欢上了江及，他又何尝不知。他每天站在2班门口都被温清献殷勤的样子闪了眼。他装作看不到，也装作不知道。可奈何温清从小就没把他当外人，这点恋爱小事从温清发现自己喜欢江及起就开始让陆余出谋策划。
陆余每次也只是随意敷衍，给温清的主意也是随口一说。
可温清每次委屈着脸来跟陆余说失败了，陆余也忍不下心来敷衍了。
他只能压着燥意认认真真给温清出主意。
之后，温清三更半夜给他打了个电话，压着哭腔说，她表白被拒绝了。
陆余拿着手机说不出话来。温清的话传到他耳边却变成了时尖时哑的长鸣声。
他没想到，温清这么快就表了白。也没想到江及居然拒绝了。
他也曾和温清一样以为江及对她有意思。
回过神来，温清已经在电话那头哽咽到说不出话，可他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那夜万里无星，寒冬的枯树试图用枝头撕裂天空，却只戳开几个小窟窿，透不出一丝天外的光亮。
陆余一直沉默，温清似乎也并没想陆白如何安慰她，她哭累了便睡了，电话也没来得及挂。
那时候约莫是凌晨三点，陆余对着无言的长夜坐到了天亮。
之后温清一直魂不守舍，过马路都心不在焉。
“温清你他妈找死？”陆余一把扯过路中央的温清。
温清思绪飘了回来，一眼对上陆白愠怒的双眸，她愣了愣，转眼看了看信号灯。
信号灯红得耀眼。
她才觉有些后怕。
她感觉到手臂上陆余抓住她的手突然紧了紧。
“温清。”陆余想安慰温清，却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了这个江及还有下一个江及'这种话说出来她会哭的吧……
片刻地思考下来他只觉得烦躁。
“算了。”陆余松了手。“过马路小心点。”
言毕，他顺着人群过了马路。温清瞥了眼信号灯，转绿了。
她连忙跟上人群，过了对面才察觉陆余早就不见踪影。
——这条鱼今天怎么怪怪的。
上课铃声骤响，陆余的心神被唤了回来。
他看着试卷上那道全错的大题，拧眉。
这道题，他解不开。
自己用心呵护的小姑娘为什么去到别人那里卑微不讨好？
这道题他也绕不开。
第二天，他一进教室门口就看到林森在他面前跳，嘴里还嚷嚷着：
“温清有男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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